在看过了魏呈的演示视频后,言和也跟着清唱了几句,却发现了些许瑕疵。
原本魏呈在示范视频当中,歌声虽然整体清朗,可却是带着淡淡忧伤之感,在言和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歌声里的时候,虽然也带有忧愁的情绪,但是却似乎少了那么一丝丝真挚,听起来还不如上一首投稿的《梦之雨让人惊艳。
如果没有对比还好,可这一对比魏呈演示的版本……高下立判!
而对音律极为敏感的洛天依,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言和,你有没有经历过什么值得怀念,且比较伤感的时光,比如说感情…”
正想说出“感情受挫”的乐正绫,猛地想起:言和自小出生在习武世家,打小时候就忙着练武和读书,哪有时间去谈什么恋爱?
于是,考虑了一下后,阿绫只好换了一个语气说道:
“不然先这样吧!我看那家伙似乎还有留下一个文字档,要不要先打开来看看?”
唱了数次,正觉得不太顺畅的言和,刚好也觉得口干舌燥,也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在拿过一杯水后便随同旁边的众人打开了文字档。
“咦?这居然还是个故事!”
打开文字档的当下,洛天依不禁惊呼,缓缓将上面的字句朗诵了出来:
「余少能视鬼,尝于雪夜野寺逢一提傀儡翁,鹤发褴褛,唯持一木偶制作极精,宛如娇女,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
时云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翁自述曰:少时好观牵丝戏,耽于盘铃傀儡之技,既年长,其志愈坚,遂以此为业,以物象人自得其乐。奈何漂泊终生,居无所行无侣,所伴唯一傀儡木偶。
翁言且泣,余温言释之,恳其奏盘铃乐,作牵丝傀儡戏,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虽妆绘悲容而婉媚绝伦。
曲终,翁抱持木偶,稍作欢容,俄顷恨怒,曰:
平生落魄,皆傀儡误之!天寒,冬衣难置,一贫至此,不如焚,遂忿然投偶入火。
吾止而未及,跌足叹惋。忽见火中木偶婉转而起,肃拜揖别,姿若生人,绘面泪痕宛然,一笑迸散,没于篝焰。
火至天明方熄。
翁顿悟,掩面嚎啕,曰:暖矣,亦孤矣。」
整个故事是用文言文叙述的,不过对于身为学霸的言和来说,解读起来倒是不困难。
故事大致的意思是: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有一个能够看见不同寻常的事物的青年旅客,遇见了一个卖艺的老翁。
老爷子破衣烂衫,年纪足够半截身子入土,随身没半点值钱玩意儿,除了那木偶——那木偶是个娇贵女孩儿模样,做工太好,娇贵鲜艳得刚描画出来似的,神情栩栩如生,眼角挂着一滴泪惹人心猿意马,想要随着一同落泪。
围着一团火堆,青年与老翁凑在火堆旁边取暖边聊着天,话匣子一开启就再也阖不上了。
只听得老翁叙述:
他小时候极其贪玩,一听见清脆的响铃声响起就收不住脚,知道是演牵丝傀儡的卖艺人来了,就奔着那小戏台子去,给三尺红棉台毯上木偶来来往往演出的傀儡戏勾了魂儿,一高兴,干脆学起了傀儡戏。家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却见止不了他,也只好由得他去。
也这么入了这行,演了一辈子。
漂泊过无数山水,卖艺的终究都是卖艺的,除了年轻时一股逍遥浪荡的劲儿,还剩下什么呢?
没个家,没个伴。一辈子什么都没剩下,除了这么个陪他一辈子的木偶。
孓然一人。
旅客哄了哄,干脆要求老爷子亮亮手艺,而老翁也不拒绝,牵起细丝就开始表演,真给演了一出。
虽然看不太懂,但是在木偶举手投足间,似乎活了让人忍不住想伸手相扶,纵然只是丝线牵引的死物,却也令人叹为观止。
旅客在看完了老翁的表演后,由衷道:老爷子您可真不愧演了一辈子。
老翁也跟着笑了起来,抱着木偶,笑着笑着,脸色忽地就变了。
“一辈子啊,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事儿,活成这怂样,就这么糟践了自己这辈子。
怪谁?还不是怪这玩意!”
良久无言。
大雪滔天,老翁盯着怀中精致的木偶看了半天。
“大雪滔天,棉衣都置备不上,这寒冬眼看都要过不去了,还要你做什么呢?都不如烧了,还能暖暖身子。”
说完了话,旅客也不及阻止,就见老翁将手一挥,木偶直接进了火堆。
于是,只能在脑中暗叹可惜。
然而,却见火焰即将吞噬木偶身躯的瞬间,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当火舌舔舐着木偶一身绮丽的舞袖,烧起了那精雕细琢的细腻骨骼,那一瞬间,它突然动了,翻身而起,如同活人般幽幽下拜,端然又妩媚的对老翁做了个揖。
那一个夜晚,火堆燃烧得格外久,也格外温暖。分明没添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