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柳湘莲经常去的所在,据说他在绕梁阁是大受欢迎,许多京师里的达官贵人们都十分喜欢柳湘莲的表演。
只不过柳湘莲却是恁地任性,心情好便连演三场也没问题,心情不好,十天半月不露面也很正常。
“这愚兄也是不太清楚,应该是有好几个老板吧,其中一个应该是来自金陵那边的富商,好像还有一个是松江府的,京中应该和工部右侍郎范大人有些瓜葛。”柳湘莲想了一想才又道:“但应该还不止于此,但这背后还有谁,就不是愚兄所能知晓的了。”
那绕梁阁起地三层,正南是戏台,东北西三面则是看台,尤为宏大,冯紫英虽然不喜戏曲,但是也听闻过那等豪奢之处。
每日里京中达官贵人豪商巨贾们络绎不绝,便是要订座那也需要的要提前预定,那燕子楼情况也和这绕梁阁差不多,都是一等一的繁华去处。
“湘莲大哥,这等阁楼都是豪商巨贾资助,不知道这其中盈利如何?”冯紫英却也想知道这等营生究竟如何,究竟是大家凑热闹助兴,还是本身就是一门好营生。
“嗯,这却没有问过。”柳湘莲一愣之后摇摇头,“若是不论这楼阁本钱,单论那日常,那肯定是大有收入的,那绕梁阁和燕子楼都是有自家班子的,自然开销小许多,寻常也还寻些外边班子找些名角儿来搭台助兴,以便让人气更旺,但这等开销要和每日里客人花销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光是那寻常包房一间下午或者一晚,便是二两银子,这还没有算计那茶水、点心等物事开销,零零碎碎下来,一间雅间包房总得要三四两银子才能打住,以绕梁阁这等包房便有一二十间,每日里光是这笔收入怕都有一两百两罢,这一楼的大堂里还没算进来,还有那特别的雅阁怕是都要以十两银子计,”
听得柳湘莲说得如此头头是道,冯紫英忍不住问道:“那每日都是这般客满热闹么?有这么多如此大方的客人?”
“愚兄先前不是说了么?雅间包房那是每日客满不说,基本上都要提前三五日订座,一楼大堂倒不一定,但大多数时候也是要上七八成客人,若是赶上年末,那便是提前十日也未必能订上座,至于说客人,贤弟,你可知道这京师城里六部九卿加上五军都督府和各般衙门,有多少官宦人家和家眷?又有多少靠着这些人为生的商贾士人?区区一个绕梁阁能容纳多少人?”
柳湘莲这般一说,倒是真的让冯紫英回过味来了。
这个时代文化娱乐生活何等苍白贫瘠,尤其是大周若非遇到战乱,便没有宵禁一说,这夜里各色消遣娱乐物事便不少,这听看戏曲儿怕就是老少兼宜雅俗共赏最受欢迎的一门娱乐活动了。
而且这京师城还不一样,不少官员的家眷未必就带到京中来了,所以这夜里便更无去处,自然就喜欢这等场合了,总比去逛那楼子里更体面一些吧。
“湘莲大哥,若是你有兴趣,其实你可以自家找人出头经营一个班子,至于说那楼台,寻个去处,多找些人来便可以搭伙做起来,这般营生估计还有不少收益,”
冯紫英倒非信口一说,他见这柳湘莲似乎还真有点儿栽在这一道里不想出来的模样,但要让他去专门干这个,那就有点儿不合适了,寻个外人来撑台面,然后找几个人来作东家,既能满足了喜好,还能成为一番营生,倒也不错。
另外他也还存着其他一些心思,这等场合却是三教九流云集之地,而且京中官员亦喜这等场合,那么若是能作为一个合适的平台,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应该是一个很有用的所在。
柳湘莲微微意动,“此事却未想过,而且这般营生做起来,怕也不易,我见那绕梁阁诸般应酬打理,那也是颇费心思,内里门道也不懂,”
“湘莲大哥,没哪一行容易的,你不做怎么知道里边的门道?”冯紫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琢磨琢磨,也可以再看看绕梁阁那边的情形再说,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二人正说间,却见瑞祥一路小跑过来,“爷,乔老爷府上来人,请爷过府一叙。”
冯紫英颇感惊讶,这么早乔师就找人来招自己?
前几日里庶吉士馆选一过,冯紫英就去专门拜会过乔师和齐师,这才过了两日,怎么地乔师又来招自己了?
和柳湘莲道了别,冯紫英便赶紧去往乔应甲府邸。
乔应甲住南熏坊的甜水井,那里也是达官贵人们主要聚居区,和冯府所在的丰城胡同隔着一个宫城。
“紫英,你大伯追封呼伦侯,你家是怎么打算的?为师记得你们冯家在京中并无近亲,临清那边都应该是隔着比较远的旁支远房吧?”
乔应甲的直接询问倒是让冯紫英一愣,什么时候对这等事情也关心起来了?要说乔师该是对这等封爵不太感兴趣的才对。
“是。”冯紫英赶紧回答道:“弟子已经给家父去了信,至于说这袭爵一事,多半是要等家父回信,不过弟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