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吧。
“呵呵,能得皇上和太上皇这般夸赞,小侄估计山长和掌院都会受宠若惊了,不过这春闱的确是以时政策论为主,青檀书院的确也在这方面要比其他书院府学强一些,这一点小侄也不否认,所以这等事情大家心里也都没有数,只有等到考下来揭榜之后才真正知晓了。”
眼前这个少年郎是滴水不漏,王子腾也猜测不出这家伙究竟有没有把握春闱折桂,理论上来说,可能性应该不大,但是这家伙话里话外好像又颇有底气,这就让王子腾吃不准了。
想到这里,王子腾也就不愿意再绕圈子,径直道:“贤侄,你父亲远在榆林,愚伯也知道你在你们府里是个能够拿主意的,你年龄也不小了,而且也已经中举,有无考虑过自己婚姻大事?”
“婚姻之事?”冯紫英心中一紧,还是来了,他假作沉吟:“世伯,我母亲倒是和我提起过,但当时我和母亲便说过,等到我春闱之后再来考虑,那个时候我也已经十五岁了,母亲也同意了,”
王子腾也料到这家伙会有缓兵之计,不过他也有应对之策,“贤侄,你的年龄差不多了,不如这样,愚伯在京中多年,对京中贵人也多有了解,不如就由愚伯先行替你物色一番,若有合适人选,便你伯母与你母亲交涉,若有合适的便可先定下亲来,结亲事宜么,则由两家来商量,放到春闱之后也好,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商量嘛,如何?”
一听到要绕开自己,要和母亲交涉,冯紫英就知道又被这厮给绕进去了。
自己刚才说是母亲同意,也就是要征求母亲意见,现在这厮也就要直接要游说母亲了。
这婚姻之事的确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天经地义不容辩驳的铁律,如果自己母亲真的认可了,这事儿还真不好办,关键在于自己母亲和自己的审美观择偶观有很大差异啊。
来到这个时空中,冯紫英就从未指望过什么自由恋爱两情相许这等奢侈的机遇,门当户对这是第一条,贤良淑德是第二条,无论是谁都难以逾越这两条。
具备了这两条,基本上就没啥可选的了,甚至样貌都不计在其中。
娶妻娶德,纳妾媵纳色,你要喜欢漂亮的,妖娆的,狐媚的,花式繁多的,纳妾媵啊,通房丫头啊,多的是,想要啥样的有啥样的,但正妻必须要具备那两点。
面对王子腾的这番“主动请缨”,冯紫英的确无法回绝。
没有理由啊,人家堂堂正二品的宣大总督,在京城中深耕多年,又是你老爹的世交,替你介绍牵线搭桥联结婚姻,哪里不妥了?
而且这本来也该是老爹老娘的权力,你说你要自己做主,你还真以为自己要翻天?
只能满脸欣悦的应承下来,也不知道这王子腾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距自己所知他家里可是没有嫡女,庶女也已经嫁了,就是不知道他王家还有其他女儿么?
若是像王熙凤这般火辣妖娆的,还真的让人有点儿心动,但也只能心动一下而已,绝对不合适。
吞了一口唾沫,冯紫英忍不住想要搓揉自己的脸。
这是前世带来的习惯,遇到棘手烫手的事情,便下意识的想要如此,当然他马上反应过来,在王子腾面前这般做就有些失礼了。
“世伯这般好意,小侄焉能不同意?”现在只能先答应下来,回去之后去做母亲的工作了。
冯紫英已经估摸着这王子腾怕是一已经有目标对象了,才会这般急迫的想要让自己先答应下来,到春闱还有四个月时间,这四个月时间里,只怕他就想要把这事儿给敲定下来。
问题是对方就是想要用这种联姻拉冯家和自己上船,嗯,这艘船的性质还要好好掂量一下,还只是单纯的为他个人或者王家的利益考虑,这却需要搞清楚。
如果是前者,需要分清利弊得失,如果是后者,那倒无关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