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边冯紫英与平儿说话渐渐入港的时候,那边大屋里也终于终战歇息下来。
打发走了替自己身子擦拭干净的丰儿,王熙凤慵懒的斜卧在炕上,听凭着身旁男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袭扰。
“你让我去打探的事儿,我可是打探清楚了,不过花这么大阵仗怕是没什么用处吧?老爷还真的打算把二妹妹嫁给冯家大郎?我看冯家怕是不会答应的。”
王熙凤慢慢平息着喘息,拥被而眠,“看看冯家大郎这般风光威势,若是二妹妹是你一母同胞倒还有些希望,只可惜她投错了娘胎。”
“唔,老爷存着这份心思,我能有什么办法?”贾琏也很无奈,“老爷总觉得咱家一门二公,冯家不过是个武夫将军,可那都是老黄历了,咱家现在的情况凤姐儿你都清楚,可冯家人家不单冯唐有望外放任官,铿哥儿弄不好就能考一个举人出来,这此消彼长,还能一样么?”
他早就觉得冯紫英怎么肯娶自己妹妹?
迎春长得模样的确好,体格身子也的确像个能生养的,但现在冯紫英声势日盛,水涨船高,只怕这嫡妻位置就有许多人都瞅着了,哪里轮得到自家妹妹?
若说是当媵或妾,那又太委屈了,贾家绝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
“那老爷何必要瞅着这冯家一家?这京师城里难道除了冯家大郎,便再无适合二妹妹的人家了?”王熙凤不以为然。
“老爷也有他的心思,不是让你去打听冯家的营生情形么?究竟如何?”贾琏抽回手,将双手枕在脑后。
“是打探过了,不过这些事情也只能打听到一个大概,怕是许多藏在背后的未必清楚了。”王熙凤琢磨着道:“听说冯家的主要营生还是在大同那边,具体有多少,不清楚,但听说金银铺、生药铺、皮货铺以及布庒都是有的,得有半条街,另外还有好几个大庄子,都是上好的水浇田。”
“哦,想不到这冯家家当居然这般丰厚?”贾琏吃了一惊。
“你以为人家一门三房在大同当了那么多年总兵是吃素的?”王熙凤翻了一个白眼,“这还只是在大同的,临清那边是冯家老宅,听说正在翻修,把周边闲置的空地都买下来了,看样子要把祖宅重新整饬一番,冯家在临清没啥营生,只有几百亩地,另外就是在临清城里有几家铺面,都是租给别人,……”
“这些情况你都能打听得到?”贾琏还真有些佩服自家媳妇儿了,这等人家私密都能了解得这么细致具体,足见自己媳妇包打探的本事。
“这也不是啥秘密,冯家里边,嗯,大小段氏,也就是冯家大郎的母亲和姨娘是两姊妹,嗯,姨娘是媵,大段氏一直没生养,所以才让小段氏后面嫁过去,谁知道嫁过去之后,反倒是大段氏生了冯家大郎,冯家人都说是小段氏带了福气过去才能让姐姐生了儿子,而且冯家大郎也是小段氏从小一手带大的,所以冯家里边这小段氏也是很能说得起话,也就是她在管冯家内外营生,反倒是大段氏不怎么过问。”
贾琏听了这情况也觉得有趣,“没想到大郎家也这么有意思,居然是姨娘管家。”
“各家都有各家的原委,咱们荣国府在我嫁进来之前,不也是我姑母管家?”
王熙凤淡淡的来了一句,立即就让贾琏脸色一僵,却不敢接这个话题。
谁都知道是老祖宗喜欢二叔,自家父亲虽然是老大,却不受老祖宗待见,但你又能如何?
孝大于天,你都得要受着。
好在王熙凤倒没有再刺激自家男人,而是继续说冯家:“冯家在京师城里也有些铺面,好像在咸宜坊、大时雍坊、南熏坊都有不少铺子,发祥坊那边也有,除了租给别家外,也有自家的布庒、绸缎庄和南货铺、金银铺、生药铺,另外在城外宛平那边也有两处庄子,听说他们冯家原来还在辽东那边也有两处庄子,不过好像没怎么管,估计是太远,家里没人就顾不过来了吧。”
贾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一算,这冯家怎么都觉得不比咱们荣国府差啊,难怪老爷总说冯家是乌龟有肉在肚子里。”
王熙凤冷笑,“何止是不比咱们荣府差,若是论十年二十年前,冯家肯定没法和咱们家比,但是现在,只怕早就掉了一个个儿,这几年里家里边卖了抵当了多少你还不知道?家里没个能撑起排面的男人,二叔又是只知道应卯的迂腐人,也没见着替府里人找点儿营生花销,这上上下下千人胡吃海喝的,那个月不是流水一样的银子花出去?这样下去,还能维持几年?”
贾琏低头不语,这话轮不到他来说,这府里边都是各打各的算盘,各有各的主意,老祖宗那边,自己父亲母亲那边,二叔二婶这边,都是各有心思,凤姐儿当这个家也的确不容易。
“看看人家冯家,这么多营生收益,我打听过了,阖府上下也不过百人不到,那冯家大郎是他们冯家嫡子独子,居然只有一个贴身小厮一个贴身丫头,那府上大小占地怕是连我们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