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位客饶表情却由笑却变成了惊,再由惊变成了叹服,再由叹服又变成了惊愕……也即是一盅茶的时间里,这客人变化多赌表情足以载入史册!
因为踏入竹林之中的守仁却是变了,他左脚轻轻在泥土中一点,跃入竹林,右足在一只竹节上一点,手中的竹杆划了一个圆,一个翻身,身轻如燕般又纵向左方……
却见这守仁身影在竹林中穿梭,不住地划着一个个圈,大圈圈圈,圈又圈出大圈……身形在划圈,而他手中的竹杆,随着修长的手指的转动如同有灵物,亦在划圈……
这客人惊了,两眼尽是圈圈,愣在当场……他的表情变幻莫测,由惊转为叹服,那嘴巴张得老大,口水扯出一条细线坠于衣襟上都不知!
再见竹林之中的守仁,踏着一根竹干,“蹬蹬蹬蹬……”如履平地般竟纵上丈余高,一个翻身便要头向下坠下,而在下落之时,他手中的竹杆如同沾在手上转了数周,随着他修长的手掌“啪”地在竹杆尾部一拍,那竹杆“嗖”地脱手而出……
是迟,那是快,就在那守仁头朝下附落之时,那客人惊愕地欲喊不急,只是手指着那的身影,却是发不出声来……
就在守仁欲落地的刹那,却见那的身影又划了一个圈,“砰”的一声,两足稳稳地落于地上。而就在落地那瞬间,却听数丈之外“笃”的一声,这竹杆竟插入数丈远的一枝竹干之中,尾部仍自颤抖不停,发出“嗡嗡”之声……
守仁两手叉腰,看来对自己此番表现是相当满意。
他忽然觉有人,一转头便发现一位身着蓝色儒袍的年轻人正张大嘴看着自己,而那口水已流至衣襟上而不自知……
这客人名叫诸让,与王卜鸣是乡邻,如今为北京吏部文选司任员外郎,亦是守仁同窗诸经的父亲。
那晚与守仁一同去石门岩的两名同窗中,便有一位是诸经。
诸让盯着身材挺拔顺溜、眼神漆黑明亮的守仁,愣了半晌,就连守仁冲着他敬礼打招呼都未曾听到。直至守仁站在诸让面前,仰头看着他,诸让方且回过神来……
“这可是竹轩翁的重孙守仁?这功夫实在是太……太好了。跟谁学的?学了多久了?”诸让仍在震憾之郑
“我父亲教我的。”守仁睁大眼睛道,“我五岁时,跟父亲游玩时,他教我的。都是划圈圈,很好玩。学了六年了。”
“你经常练吗?”诸让问道。
“每都会练啊,大约练上半个时辰。”守仁道,“按父亲的法,假若我可以踏树干蹿上丈余高,那么应是略有成。也就是这段时间,我方可做到……”
诸让赞叹不已。
王卜鸣迎了出来,与诸让拱手寒暄。
诸让没有立即进室内,他笑问王卜鸣道:“令孙多大了?”
“十一了。”王卜鸣疑惑地望着诸让,等着他的下文。
“家有女,年龄相仿,识文断字,尚未许配人家,冒昧地问一声,竹轩翁,令孙可曾定下婚配?”
“蒙养和贤侄不弃,这还是要与其父商议一下方可。”
“好。一言为定。望能听到好消息。”
守仁看着自己祖父与那客人入内,丝毫未曾留意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已在二饶寒喧中敲定了……
永乐十六年1418年,守仁一十二岁了。如今却是不能称其为守仁了,因为他已经长高了许多,站立时如树一般挺拔。其间,王九携公主朱菁、耀儿曾回宫探亲一次,与其父亲王九站在一起,却是如同兄弟一般。
唯有不同的是,守仁眼眸却是莹光闪烁,而王九的眼眸内敛。
这却涉及功力的深浅。如今王九的功力却是收发自如,而这守仁却是难以自控。
王九的道家情怀,主张静虚无为,在王守仁无论学武、识文之上,都崇尚顺势而为,因势利导,不拔苗助长。当然,这守仁的功底自然是以王九所修的道家三诀:清心诀、定心诀与冰心诀为根基,除此之外,还有一卷定心心经。
王九少年老成,很早父亲便离世,自幼由母亲抚养长大,见识太多人情冷暖,却是很容易理解何谓“清心”、“定心”。但这守仁却是自幼未偿人间疾苦,内心毛燥不堪。守仁有时候在屋里读书写字,有时候在院里舞棍弄棒。这让身为太祖父的王卜鸣头疼不已。
王卜鸣以儒家用心,崇尚苗不剔不长,树不削不直。
王卜鸣向王九谈至诸让想结亲家一事,王九笑笑却未发表任何意见,却悄悄指向了一旁瞪大眼睛在一旁听着的任罄……
王守仁读书写字的时候,王卜鸣在翰林院当值王守仁在院子里疯闹时,往往是王卜鸣散衙回家时间,总是让他逮着。有次,王守仁和邻家几个孩子,正在胡同里玩老鹰捉鸡,被王华撞个正着。
王卜鸣决定,守仁该上学了!
王九当然赞成。
王卜鸣送守仁去的学馆叫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