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北岸有三个运河口:瓜洲运口、仪真运口和白塔河口。
江浙来的漕船一般通过瓜洲运口北上。陈瑄动员镇江、扬州、常州、仪征等地二万余人,疏浚瓜洲坝河道,并设置两座减水闸,成为比较完善的通航枢纽。湖广、江西及长江上游来的漕船沿长江东下,一般进入仪真运口,进入仪扬运河。陈瑄对仪真运口和河道大力疏浚,使它们方便通校
运河的另一过江通道是泰州白塔河。江南来的船舶从孟渎河到达长江,再沿长江上溯三百里,到达瓜洲运口,然后北上,不仅跑冤枉路,而且江水滔滔,很不安全。
而离孟渎河不远,有条水浅狭窄、行船不便的白塔河。陈瑄大力开凿白塔河,直通长江。这样,江南来的船出了孟渎河,通过白塔河,就可以直接北上了。
运河淮阴至徐州段,借黄河河道运输。黄河经常决口,一条大河变成很多条河,船走不了多远就容易搁浅。而在百步、吕梁,却是乱礁纵横交错,水势汹涌,一不心,船只撞上礁石,一船货物就泡了汤。陈瑄组织人力凿掉乱礁河段的巨石,建立闸门蓄水。黄河水变得平缓,行船安全了,运河北上的通道变得顺畅。
淮扬运河以西是大大的湖泊,在广阔的湖上行船也不安全。陈瑄全面督浚淮扬运河,增筑高邮河堤,在高邮湖堤内凿渠四十里,避开风涛之险。又大筑宝应、汜光、白马诸湖长堤,运输条件则大为改善。
陈瑄沿运河建立大型物资转运枢纽,在淮安、徐州、济宁、临清、德州、通州等地建立大仓库,漕船分段运输,保证北京供应。沿运河一线,建设近六百个管理处,有士兵保卫运河、引导船只,如果船只搁浅,则有专人拉纤即“纤夫”。他们光着脊背,喊着整齐的号子,拉着大船艰难跋涉,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地落在石堤上。
运河上的纤夫,的确是一幅不错的绘画素材。
陈瑄还建设很多水闸和水库即“水柜”,使运河雨季行船安全、旱季河不干涸。
这样,大运河的运输能力大大增加。
陈瑄运粮,由以前的每年二百万石增加至五百万石,朱棣不再担忧北京的吃饭问题了。
大运河由此开启长达五百余年的物流繁荣,成为沟通南北的黄金水道,成为中国空前融合的纽带,成为明王朝的生命线,其作用不亚于今日的铁路!
直至宣德八年1433年,六十九岁的陈瑄在淮安一线勘察水利,倒在其为之治河数十年的河堤之上,不幸病逝……宣宗追封其为平江侯,隆重地举行国葬。他为治水贡献毕生精力,做的运河规划,目光长远,精密周详,治理漕河三十年,从未失误、犯错,功勋远超东周时期的水利专家郑国。
而这陈瑄虽然一开始为武将,但被永乐帝朱棣却安排于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漕运总兵官,负责物资运输,直让人笑掉大牙。
但这陈瑄在此位上,一做便是数十年,做了一件泽被苍生的大事情疏通京杭大运河,最后倒在为之奋斗终生的河堤之上,这与大半生在海上航行,最后魂归大海的郑和却是何等的相似。
大运河通了,但老百姓的负担并未减轻。每年五百万石粮食自湖广、江西、浙江及苏州、松江府越北京,三千里路,艰难跋涉,但是朝廷不出一分运费,全由百姓承担。
江南百姓上缴的公粮,还需要自己运至山东临清、江苏淮安、徐州等地,搬到政府指定的官仓里,一来一去要花一年时间,再由运粮兵运至北京。尽管运河上的运粮兵多达十二万人,地方政府为省钱,经常征调百姓参与运粮。因此,农民正常的农业生产受到严重干扰,以至于许多人饥寒交迫,连饭都吃不上。
自永乐四年1406年闰七月始,永乐帝朱棣正式下诏建设北京,命令泰宁侯陈珪、工部尚书宋礼、副都御史刘观等人把物力集中到北京,建造宫殿和城墙。
宋礼、刘观、户部侍郎师逵、户部侍郎古朴、右副都御史虞谦等人分赴四川、湖北、湖南、浙江、山西和江西等林区组织伐木。陈珪在山东临清、北直隶、河南、苏州等地组织烧砖,此外派官员在北京开采巨石、烧制琉璃。
建造新首都的每一根柱子、每一块石头都浸透着劳苦大众的血泪和汗水。
这些巨石是从哪里来的?都是百姓从距北京七八十公里外的大石窝今房山南尚乐乡石窝村、马鞍山、牛栏山、白虎涧等地弄来的。大石窝产汉白玉,是宫廷巨石的主产地。马鞍山、牛栏山则产青砂石,白虎涧产豆渣石。
紫禁城三大殿的台阶石,块块均为“万人石”。
因为每次采石有一两万人参加,有时多达数万人。
搬运石头的场面十分宏大。有的大石料八九十丈方,的四五十丈方,搬运一块需要一万人。
搬运一块长三丈有余、宽丈余米、厚约五尺的石头,两万名民工喊着震响的口号,迈着一致的步伐,一起拉动巨石,像蜗牛一般向工地爬行,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