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之上,映入眼帘的尽皆蔚蓝一片。
乍一看还好,但看久却是满是孤寂之福
这货船上的货主姓袁名杰,原本他并不想随船一起,但那一省最高的行政长官布政使王卜鸣托人来询问,并且经袁杰私下了解,欲跟随他们出海之人竟然是王卜鸣的孙子,且为朝庭海外锦衣卫的头子,三品大员。这袁杰如何能错过此机会?
如今这茫茫大海之上,四十有余、肥胖如猪的袁杰正与这王九扯着近乎。
却还甭,这袁杰实在会享受。在船仓之中,他却弄出了一个舒适近乎奢华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其内被褥、地毯、茶桌及茶具一应俱全,看起来便非凡品。
袁杰泡茶,却也甭,这袁杰的肥胖的手指极为灵活,煮水、洗杯、泡茶、斟茶一气呵成……动作流畅无比。看得出来,袁杰深谙此中滋味。
王九拿起青瓷茶杯,但见那茶水色泽乌黑,轻闻一下,品了一口,却是汤水浓郁,绵甜甘醇,沉香凝韵,便笑道:“此应安溪铁观音,且应为陈香型的铁观音。”
袁杰伸出肥胖的大姆指对着王九道:“高,实在是高。王大人仅凭一口茶便品出其出处、品种。如换作是我,却亦是不能。”
王九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道:“在下却是极为喜好茶之一道。”
“……”
这袁杰却真是走向闯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由茶之一道聊至茶叶的买如草原之人,成日食肉食,则必须辅以茶叶去油腻,所以在草原之上的茶叶,却为生活必需品,且消耗量极大。故此,来自大明的劣质茶叶很多便流向草原……
在袁杰看来,这草原上之人,物资匮乏,而实在是生活环境所迫,方且在每年南下抢掠,假若大明或开放与蒙古的交易,他可以拍胸脯保证那些来自蒙古的威胁或可少了大半。试问,又有谁愿意拎着刀,过着为被,地为床,刀口舔血的日子……
而同时,如今大明海禁尚未打开,假若开放海禁,那些倭寇或可消逝九成……
王九很认真地听着这个肥得连眼睛都变成一条缝的男人话,袁杰很少见到有如此听众竟如此认真地听自己话。至至兴起,这肥胖的男人指手划脚,口沫横飞……一时之间,袁杰竟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位朝廷的三品大员!
而王九却接过袁杰的茶壶,开始泡起茶来。
王九已有许久未曾泡过茶,但这茶艺却未丢下,修长的手指如弹奏琵琶一般,瞬间那古朴的茶意顺着王九手中的茶壶飘了出来,一时间,那“大江东去,浪淘尽……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那苍茫的意境竟油然而生。
袁杰着着,在王九将手中的茶送至他面前时,竟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袁杰下意识地品了一口王九所泡之茶后,久久未有放下茶杯……
王九漆黑的眼眸,笑看袁杰道:“喝茶只需两个动作拿起和放下。人生亦如喝茶,虽看着繁杂,其实又何尝不似如此简单?”
袁杰诚惶诚恐地放下茶杯后,忽然起身拱手道:“实在是袁某有些得意忘形了,适才失态,还请王大人见谅。”
王九笑着一挥手道:“听您一席话,却还真的有那么几分道理。恕在下却是从未听过如此之言论,不觉便泡起茶来。”
袁杰归座之后讪讪道:“不知为何,与王大人交谈之后,我却总觉得大人是位可信之人,不知不觉便倾囊相掏,将自己藏于心底之话了出来。”
王九不知晓,如今的他,却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当他在王家老宅认祖归宗之时顿悟之后,他的意念已慢慢可影响他饶情绪,而这袁杰原本对这朝廷的三品大员便有敬畏之心,如此一来,影响更大……
而王九更不觉,如今他的下属,包括那已经历醍醐灌顶而开悟的刘老二,对王九的已由表面的敬畏而上升为内心的信服。王九这些年来,手上的人命岂止百人,那血腥磨历之下,意志何其坚定但经此次的认祖归宗后的顿悟,却让王九形成了一定的“念力”。
但这“念力”王九尚不知如何控制。但好在王九久习“道家三诀”,那清静无为,淡泊自然的心境却让这念力散之于无形。其中奥妙,却非言语可述……
袁杰此次与王九聊过之后,却不知为何与王九更加亲近,包括那亲卫的头刘老二,亦是时不时跑来袁杰处讨茶喝。
如今的刘老二,却成为如今这班饶极为艳羡的对象。为何?
实在是因为刘老二得到了杜雪萌的跟班恒山派弟子方芳的青睐。
而此次离别之时,方芳将自己亲手做的荷包送予刘老二,且洒泪而别……而这刘老二亦将这荷包放入怀中,每晚睡前均会放至鼻子前闻上一闻,那饱含少女独有的清香荷包,却让这刘老二意乱情迷。
原来与刘老二关系极好的同僚,不知何时发现之前极为粗犷的刘老二,如今竟然变得言语少了起来,而有时竟然会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