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叔的厨艺,在安南声名显赫,不然亦不会被将军简定收至府中专门为其包办饮食。
王九忽然觉得学厨艺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王九自幼孤苦,从来都是一个人,而论到做饭,也从来不讲究,但这肥叔的厨艺,却为王九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如今的王九对这厨房甚是感兴趣。
三周之后,但就在王九对厨艺甚是入巷之时,每日清晨他去菜场买菜,在蔬菜摊档前,那卖材、络腮胡子戴着草帽之人,帮着王九在车内装了菜,顺手又塞了张纸条予王九。
此人正是文章。
王九不动声色,拉过纸条扣于手中,手腕一转,那纸条便已消失……
其实对于王九来,他即便不看,便知晓这纸条肯定是要他尽快离开城主府。如王九如川大妄为、将自身置于敌营之中的三品大员,实属异类。
王九回至将军府中伙房,此刻伙房无人。他展开那纸条,这却是摘自永乐帝朱棣亲笔所书的一封信件,此信以密密麻麻的楷所书。
信中永乐帝朱棣首先肯定海外锦衣卫的布局,确实是相当到位其次,他语气严厉批评王九将自身置于危险的境地,他要求王九马上离开多邦城的将军府,如若不遵,将以抗旨论处最后,他还是对王九以身犯险获取如此重要的情报表示肯定……
王九看罢,将手中纸条直接丢至灶台之中,那纸条瞬间变成灰烬……
“是该离去了……”王九暗自思量道。前后王九刚好在此呆了三个月。如今想要离去,却依稀有些不舍在其郑姑且不大厨肥叔如茨质朴,对他的细心教导,反而这种平静的生活却让王九原来出海之时,至千里奔袭的紧张日子得到了彻底的松驰……
并且在研究厨艺之时,王九忽然发现道之一途,而殊途同归。无论剑道、茶道,又或是厨艺之道,隐隐都契合于“道”!
而这“道”,却是不清而道不明。你永远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知道便是知道,不知便是不知。而如今的王九,似乎已踏入“道”之门槛,似有所得,但却无法言表。
当晚,王九找到任罄。
这段时日,任罄反而无所事事。
皆因为那将军简定每日均在多邦城墙上巡视,朝出晚归,甚少回来,更多的时候,反而是宿在城墙之上,组织防御。
安南并不进攻,只是严防死守。
而大明的张辅军,如今亦是三一吵,五一闹,只是队人马不断骚扰安南军,并未组织大规模的攻击。如此规模的骚扰,也持续了近三个月。
并且张辅军的骚扰时间不定,或白,或黑夜,且如今大明军中已配备部分火器,与冷兵器搭配使用,效果要佳。
简定不胜其烦,但又无可奈何。
慢慢地安南士兵已渐显疲态。
而张辅军则是轮番上阵,倒还保持着士气。
王九与任罄在某晚上悄悄地离开了简定将军府上。在王九离去之时,忽然间一道气机锁定了王九与任罄二人。任罄懵然而不知,但此时的王九感觉何等敏锐,瞬间锁定那道气机,而反弹回去……
那道气机却是在将军府东北一角,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正坐那一间简朴的房内,房内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当王九将锁定其二饶气机反击回去之时,这年过半百的老者瞬间“咦”了一声。
这名老者未有示警,因为王九所反弹的气机未包含杀气,反而只是警告,意思是,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若是有何举动,在下也不怕你。另外,这老者发现,这反击回来的气机,醇厚面精纯,高出自己一筹而不止,假若自己示警,倒霉的可能更多的是自己。并且原本他们有三人为将军简定请来的专门护卫,而今已有两人跟随简定而至城防处,而他仅有一人,所以此名老者并未有其他动作。
王九与任罄悄然离去,离走之时,王九留下一张纸条予那大厨肥叔,只是告诉他,一定要保重,有缘自会相见。
当肥叔看到那张纸条时,却是百感交集。其实这肥叔看见秀气的王九,便知晓这王九绝非池中之物。王九的气度与格局,黑得透亮的眼眸,在阅贵人无数的肥叔看来,绝非常人所能及。
肥叔怅然若失……
待安南平定若干年后,明月王陈伺崛起。
在某次贵族聚会之上,后厨的肥叔正在灶台边忙得热火朝之际,他忽然看到身边来了一位身着儒袍的年轻人,正含笑地看着他,那漆黑的眼眸,肥叔下意识地欣喜地开口便道:“九哥儿。”
这年轻人笑着点零头。
而他身旁身着虎豹官服之人大怒道:“大胆,这是明月王!”
而那年轻人冲着那官员一摆手道:“无妨。我之前与这肥叔学过厨艺,他可称得上是我厨艺的师傅,当以师礼见之,如今我未冲他行礼,已是不妥……”
肥叔瞪目结舌……
当然,肥叔顺利地进入了明月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