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安南王嗣陈平的五千兵马,在来自广西将领的千户黄症吕毅带领之下,过了鸡陵关,即将到达芹站。
芹站位于安南北部谅山。谅山为安南北边重镇,河内屏障。自古便有得谅山越王降的法。穿过此百里的崇山峻岭,便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却可做个比喻,假若安南是一座城池,那么这几十公里就像它的城墙,一旦城墙被越过,这个城就守不住了!
但不管如何,如今山越来越陡,树林越来越密,千户黄中心里越来越发毛。正在此刻,上忽然下起大雨,周围山道险峻加上大雨泥泞,队伍已不成粒而那远处,似可听闻昌江的江水汹涌澎湃之声……
黄中身披盔甲,全身已湿透,命人前去侦察,尚未得到回报他命人加强保护安南王嗣陈平。
而如今王嗣陈平的马车已停靠在泥泞的路边,在胡汉苍派陪臣黄晦卿、大理寺卿薛品与行人聂聪的陪同之下,正在一颗大树下避雨。
雨雾之中,忽然间,一道黑色身影凭空闪现,四周的大明兵士一声鼓噪,各自“刷”地抽出兵刃,对准那黑衣人。但见那黑衣人蒙面,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两颊流下,其身着黑衣已全身湿透,裤脚已褴褛不堪,唯有那清澈的眼神仍是淡定而平静……
这正是自河内穿插于莽莽丛林、穿越近十万安南军包围圈、已整整两日未得半点歇息的王九!
胡汉苍派陪臣黄晦卿、大理寺卿薛品与行人聂聪三人大惊,看着那王九。而一旁的来自安南的陪臣黄晦卿更是心惊,点着王九道:“哪来的贼人,胆敢惊王驾……”
话音未落,却见那黑衣人修长的手指一弹,一道黑光瞬息而至其咽喉,黄晦卿的声音嘎然而止,咽喉处赫然一枚黑黢黢的利刃,血痕顺着利刃渗出……黄晦卿倒地气绝而亡。
大理寺卿薛品与行人聂聪未曾想到这黑衣人出手竟如此狠辣。周围的兵士正欲围拥而上,却见那黑衣人一手扯下围巾,露出秀气的面孔,而另一手执一块金牌,上书“如联亲临”四个篆书……
这金牌,正是永乐帝朱棣在王九临出海前,赐予王九可便宜从事的信物。
这只是瞬息之间,众人瞠目结舌。
而那大理寺卿薛品乍见金牌正欲下拜,却见那听那黑衣人喘息道:“薛大人,不须多礼。”
大理寺卿薛品正眼一瞧,这人他认识,正是已大半年未见、之前一直在永乐帝朱棣身边的四品御前带刀侍卫王九。无人知晓为何他突然消失,如今出现在他眼前,更是如梦幻一般……
马车门开了,头戴王冠的王嗣陈平大雨中问道:“发生何事?”
王九一看那王嗣陈平,再侧眼一看行人聂聪,两人身形相仿,忽然计上心来。
“薛大人,闲话休提,如今情势紧急,来不及多……”
须弥指间,陪臣黄晦卿的尸首被王九一脚踢下山谷,这王嗣陈平被王九扯了下来,二话未被摘下王冠,扒下王袍。行人聂聪的衣服已脱下。聂聪戴上王冠,换上王袍,被王九一把便丢入马车之汁…
随即王九点了几名看似强壮的士兵,架上已换上普通士兵衣衫的王嗣陈平、年迈的大理寺卿薛品,即刻后撤。最后掩护黑色的身影瞬息消逝在茫茫的雨雾之汁…
自黑衣人出现,至黑衣人离去,只是片刻之间。
一旁数十人将士,面面相觑……
突然,雨雾之中,安南军队伏兵四出,鼓噪之声,震动山谷,似有千军万马,将明军全部包围。黄中目眦欲裂!安南伏兵并不与明军交战,只是突入队中,将陈平的马车掳走。
黄中等人出于意外,又迫于形势,无力抵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陈平的马车被拖至昌江对面,头戴王冠、身着王袍之人被拖下马车,那人正待话,却被安南士兵一刀结果,一脚揣下昌江,黄色衣袍杂血色的尸首瞬间被江水吞噬……
一名安南将领隔涧遥呼道:“远夷不敢抗大国,犯王师,缘平实疏远人,非陈氏亲属,而敢肆其巧伪,以惑圣听,劳师旅,死有余责,今幸而杀之,以谢子,吾王即当上表待罪,兵远临,国贫乏,不足以久淹从者”。
桥已被拆。黄中看着滔滔奔流直下的江水而无奈引兵而还。
五千兵士,收集残兵之后,尚有四千余人。安南伏兵只以劫掠王嗣陈平为目标,并非以杀伤大明兵士为目的,所以伤亡并不大。黄症吕毅等人率残兵败将无奈而返,而此际已雨过晴。当日晚上,黄症吕毅率领四千余人回至鸡陵关内。
而就在这四千余人出现在鸡陵关前时,城墙之上出现了三个身影。
关门打开,众将士陆续入关。
黄症吕毅看着城墙上的三个身影,愣住了。
正中一人,正是王嗣陈平,左边那人正是老迈的大理寺卿薛品,而右边却是一名秀气的年轻人,他们不认识。
如若黄症吕毅不是武将,他们绝对以为他们见鬼了。他们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