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
而梦中,他见到自己的父亲,似乎与现在的自己长得极为相似,自己的父亲王泊手执一本唐诗选辑正在诵读:“……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自己在母亲陈氏正会心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自她的脸上,王九看到了她从未露出过如此发自内心的微笑……这笑容令自己的母亲容光焕发,似乎脸上的每寸肌肤都散发出诱饶光泽,让人无法侧目……
这一切似真如幻,王九好似知晓自己在梦中,但他实在不愿醒来,只愿呆在梦郑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一个世纪,似乎仅是片刻,王九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前冒出一个硕大的光头,吓了王九一跳。却见那光头张嘴道:“噢,你醒了?老祖叫我看看你。老祖道你有些心烦气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这光头正是如画。
王九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用衣袖擦了擦,环顾四周问道:“怎么?我没事?这不就是老祖的禅房吗?”
“哎,你能有什么事?但洒家实在佩服你啊,”如画笑得如同弥勒佛般,并伸出大拇指道:“这数十年来,胆敢向老祖出手之人,你是第一人!”
王九有些疑惑地道:“我出手后,被他制住,便将我丢在这?”
“不然你想怎样?难不成将你丢进戒律堂关禁闭?你又不是少林弟子!”如画不置可否地道。
“为何老祖不对我下死手?”王九诧异地问道。
“还不是因果,你是武当弟子?这老祖与你们的开派创始人张三丰张真人,有过一段因果,他怎会为难你们武当弟子?”如画道,“况且这老祖道你这子心眼很好。一开始那三枚暗器,着实吓了老祖一跳。但那三枚暗器,你却是掉转刃尖!老祖对你大为赞赏。”
“噢。他未曾恼我?”王九还是将信将疑。
“你觉得这活得超过百岁的老人家,需要与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较劲吗?”如画道,“未曾想到啊,你的年龄与我差不多啊。”
王九笑道:“但你也未曾问我多大啊。”
“但实在奇怪,为何你如此年纪,竟然可以打通任督二脉,这在少林派数百年的历史上亦是凤毛麟角!”如画赞道。
“那老祖呢?”王九望向窗外,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他问道,“我睡了多久啦?”
“老祖刚刚走开,不知干嘛去了,”如画将他的大头又探了过来道,“你可不知道,你睡了近十余个时辰了!这老祖可是将我好个骂,直喷了我一脸的口水。而直夸你,出手干脆利落,并言道你这家伙,手上可是沾染上不少因果呢!”
王九笑而不语。
“其实老祖道,按道理,你三个时辰便可醒来,但你最近精神有些紧张,需要休息一下,所以点了你的昏睡穴,让你休息久些,”如画又道,“但未曾想你竟睡了十余个时辰。”
王九叹了口气道:“实在是做了一个不愿意醒的梦!”
如画笑道:“你那暗器,实在出奇不易。好在是老祖,若是我,可是避不开。”
王九伸出右手,随手一转,数枚那黑黢黢的指刃又在指间。王九道:“这倒是我无意间悟出来的。”
“你无意间悟出来的竟如此厉害,若是有意,那可不得了啊。”如画道。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忽然间,门外传来脚步声,推门进了一人,脸上如老树皮般的皱纹,却不是老祖还有谁?
王九一见老祖回来,连忙起身,单身下跪,向老祖请罪。而如画胖和尚此刻告了个空,去膳食房拿些素食。
“罢了,罢了,”老祖随手一挥,王九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老祖又叹道,“你们武当的始祖张三丰张真人,与我有旧啊。他最早亦是出自于少林,跟随当时的杂役觉远大师。后出少林,创立武当。他是当今世上第一人。你是他的徒子徒孙辈的,我又岂会为难于你?并且觉得你这子的品行着实不错。”
“老祖谬赞了。”
“谬赞个屁。那是老祖我错了?”
“不敢,不敢。”王九头大如斗道,“实在当不得老祖如此称赞。”
“老祖我得,你便当得,”老祖道,“即便是你师祖张真人在此,我亦敢如此。”
“噢。老祖得是。”王九应道。
“老实,你来此,是不是因为这少林寺中某人与你有因果?”老祖忽然将那话题转开道。而他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无比。
“是。”
“为何?”
“因为唐诗剑诀!”
话语一出,老祖清澈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盯着王九。而王九无丝毫惧色,与那老祖对视。
良久,老祖问道:“你是他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