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几许,在这充满寥廓疏落的地方,慢慢的透出一股朴实的味道。
不消片刻这里缓缓被人抬出一个瘫软在木榻之上的人,观之清醒而精硕,神采而奕奕,根本就不似残废的模样,反而极具张力,耳聪目明,伏沉四方。他虽瘫懒在木榻上,却仍旧坚毅不凡,腰脊在微微间就以挺直,精厉的目光如炬,巡视着来到这里的人,十分的威示与谦卑。除了抬着木榻的那两个人,这偌大的一座府邸,竟然没有仆役及府卫出来,看来此人不动并伏弥四方的威赫并不亚于那如千军万马般辚辚萧萧的拥簇。
皇之首睨目瞧着他,有些被气势所夺,很是不快的感觉,不禁迈出一步,踏入中庭,凝然不惧的道“你就是那个将近残废的北静未销么,如此颓废,可能还站将的起。”这一句轻蔑的不屑,传达开去,顿时就惹怒了那两个甘作轿夫的人。
那木榻上行动不便,却神采奕奕的人,就是北静荒厄,他的名号为“未销”,所以才被江湖人称之为北静未销,皇之首的蔑视没有挑起他的愠怒,反而十分好奇的阻止那两个欲要被激怒愤而出手的人,侃侃而谈的道“你就是据传府的人,恕在下眼拙,瞧不出来的是府中的那一位!”余光一瞥,突然见到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影,并对注一眼,淡淡的道,“韩兄,你也来了。”
韩铁燎局促的点了点头,微微的躬身以示尊敬。
皇之首有种被人所看轻的感觉,立马觉得扫了颜面,不甘示弱威势不减的回道“吾乃双雨云梦轩之主簿,绰号皇之首,不知贱名可否听传耳!”
北静荒厄缠绵于木榻之上,往后背靠,顿时他的冷酷与孤峭在无形中被稍稍的显现,流于感染,隐隐对立身于厅堂前那位倨傲难抑的人,不值一哂,讥讽的道“未曾听闻,不过双雨云梦轩倒是可以倾听趣致,附庸些风雅吧!”
皇之首被话锋一哽,几乎噎住的想爆发怒气,但迅即又淡然,泛起厉芒的眼色,瞧着伏匿在那里的北静未销,毫不客气的道“当初你身为缇骑主事,承诺缉拿狙杀我据传府中人的疑犯,最后却又不了了之,今日在下特地前来,就是为此命案而来,不知道号称北静先生的你又有何说法,来作此解释了。”
北静荒厄安然坐于榻上,慵懒的却似乎憔悴,但精硕的身骨还算堪堪可供研磨,不为所动的回道“此事我也禀告了据老王爷,现在的我也身具残疾,无法再述职缉拿,现今也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了。”言毕缓缓举起双袖,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来。他的潇洒在举手投足之间就也铺垫,俨然在不经意间并稍稍的露出一丝屏息以待的态势,来渲染营造。
皇之首盛气凌人而来,早在进府的那一刻,就也在无形中覆盖住这座享誉江湖的府邸那股深深被忌惮的威势,此刻这北静未销凌然无所畏惧,仅仅凭他一人就也镇住了局面,不禁深为感慨,名动宅果然是藏龙卧虎,不是一般的高门士族能比拟的了的,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能盛传至今却屹立不倒的原因。此番他是拳拳而来,但也被盛名所累,变成骑虎难下,据传府是皇室内庭,除去身份的象征外,俨然代表着朝堂的敕令,他本身就是一位足以颠覆这座血腥江湖的高手,而以缉拿捕盗闻名于世的韩铁燎裨助在这里,他又何所为惧,并不再犹豫,势压逼迫的道“北静未销,你瞒不了我,你虽受伤,无力缉拿,不过你的属下,可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他们可是捉拿到了凶手,只是不及交出来,反而藏匿到了这座累久不衰的府邸里,这就让我很是费神思量了。”
北静荒厄似乎知道他会这样说,略微沉吟,淡漠的道“呵呵,想必是别有用心之人以讹传讹的假象而已,目的是中伤我括易一室,但我名动宅中人不惧任何人的威胁及问责,所有事情我北静荒厄愿意一力承担。”说罢索性昂首以待,凌然无所惧的注视着他想要如何。
皇之首早就领教了他的不动如山,既然无惧问责,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浪费口舌,在这里拖延啰嗦,遂冷冷一笑,沉声厉势的道“有没有,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需要我等搜查过后,方才知晓,来人,给我搜。”最后一个搜字气势磅礴,立即就将本来严峻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北静荒厄沉默不语,只是冷然的看着皇之首,待他的身后出现幢幢的人影时,却仍旧岿然不动,稳若泰山。
那两位化身轿夫蛰伏一旁的人,见据传府的人一动立即就上前来阻拦,而北静荒厄的沉默,却是他们的失职,于是手底里不在留情,一上来就是杀招。
一行十骑,除了他皇之首担任主事外,就属韩铁燎还算是副手,但他忌惮名动宅的威势,不会轻易的出手,所以只好让其他的下属,出来捉拿,但名动宅的人却仅仅出现两个人来阻挠,可谓是十分的轻视于他,不禁凝然不动,单等着下属出来挑动这里的权威,看看能否如江湖传闻的那样,不及僭越,也不敢轻易的就叨扰。
那两位府卫身手颇为不弱,都是甘心情愿做不露威势的一柄锥子,藏而不露,需要他们绽放尖锐时,却当仁不让,竟然与据传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