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年掌柜,不知年掌柜为何要来听这卫生课啊?”
就在马强对刘协解释的时候,杨彪几人也没闲着,开始和四周的百姓搭起了话。
“哎,报纸上都说了,这活到老,学到老嘛,多学学没啥坏处,艺多不压身啊。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也就夜校最热闹了,上完课,大伙在一起聊天,比在家里有趣多了。”
报纸是什么,杨彪还是知道的,但杨彪没想到的是年掌柜这个商贾也会看报纸。
“我看年掌柜穿着体态,家中应该是很殷实的,难道家中还无娇妻美妾?”
年掌柜嘿嘿一笑,指着外面说道“有啊,我婆姨在那边学数术呢,我来夜校还是她把我拉来的,说学数班大都是男子,她一个人来怕别人说闲话。
其实谁会说夜校的闲话啊,这可是学东西的地方,容不下那些肮脏之事!”
“学数术?为何?”
“哎,还不是我没啥学数的天赋,虽请了账房,但家里总的有个懂数术的不是?我那孩儿又愚笨,学数术还不如我,只能靠我婆姨了。
其实不仅仅是我,现在只要有时间的,谁不来夜校读书?否则到了白天,你和别人谈天都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
你看着吧,明日谁要是随地吐痰,一定会被人笑没来听课,说不定还会被人骂呢!”
“原来如此,不过你既是商贾,白天恐怕得起早吧,上夜校就不怕耽误生意?”
“有伙计呢,怕什么,再说了,我要进商会还得考试,不到夜校读点书,我还怕考不过呢!”
“商会?那是何物?”
“你不是河北人吧?”
“哦,老夫弘农人。”
“我说呢,原来是弘农来的,怪不得和土包咳咳我是说和你说说也无妨,这商会啊,就是商贾组成的一个协会,所有的商会成员可以在商会中互通有无,商议一些问题。
比如说吧,我是做布匹生意的,但这布匹生意不是我一个人在做啊,做的人多了,如果我们之间不沟通,那你为了生意好降价,我也降价,最后大家都赚不到钱。”
“那如果你们都商议一起涨价,百姓岂不是要受苦了?”杨彪问道。
“谁敢啊!有商监局呢!如果我们一起涨价,就是囤积居奇,要是有合适的理由还好,如果没有,那罚款事严重的还要砍头的!”
说着,年掌柜以手化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原来不是不行而是不敢啊
杨彪突然想到了什么,但那念头一闪而逝,再也捕捉不到了。
“因此大家要商量一个既不会被处罚,大家又有赚头的价格。
另外还有规范,比如什么样的布匹是好的,什么样的布匹是次的,万一发生了矛盾,也要商会帮忙沟通解决,总而言之啊,入了商会,我们这些小商贾做生意就更方便了。”
“哎,杨公,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杨彪回头,看到马强带着刘协准备走,便对年掌柜拱手告别,跟着马强等人来到一处客栈借宿休息。
明日他们就会回到大队人马中,继续向晋阳挺进。
在客栈中,杨彪怎么也睡不着,想抓住刚刚的灵感。
突然,他猛地坐了起来,他终于想到了自己刚刚的灵感是什么了。
激动之下,他更加睡不着了,干脆起来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子。
一抬眼,却看到张喜、淳于嘉、韩融三人也都在院子中,四人对视一笑,一同坐到院中的石凳上,开始说起话来。
“大将军果然不凡啊,医院、小学、夜校、电灯、水泥路、深井挖掘机,古人说窥一斑而知全豹,今日吾等只走了一个县,就有如此多的奇异之处,在下都不敢想那广宗、平原是何等景象了。”韩融先开口说道。
他之前也收到过韩馥写给他的信,信中颇多对马强的赞誉之词,他以前都不屑一顾,觉得是韩馥吹捧马强,现在却觉得,韩馥还是说的太保守了。
“是啊,我看此地百姓,说起大将军府,少有言不是者,大将军如此收敛民心你们说”淳于嘉一副忧心忡忡,为天子着想的模样。
“慎言!”韩融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低声道“此处是他的地盘,小心隔墙有耳!”
他可是知道马强麾下有锦衣卫等密探组织的。
淳于嘉急忙捂住嘴,表示不敢再说下去了。
杨彪却道“淳于公说的有理,吾等都是世食汉禄之人,难道就准备坐看田氏代齐故事重演吗?”
几人听到田氏代齐这四个字,脸上顿时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可他们现在手无兵马,朝廷在河北又无实权,他们该怎么办呢?
杨彪这些日子,其实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但今夜年掌柜说的商会,给他提了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