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我大宋称臣;向我国赔付战争费用缗钱二百万贯或等值金银,此外每年还须纳岁币三十万两白银才行。”
听到郭阳这一系列夸张的条件,饶是郝经修身养性,也忍不住目瞪口呆起来。
他气极反笑,按着桌子说道:“郭东家,你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怎么不要陛下也向南朝俯首称臣?”
郭阳正色道:“哦?郝老可有办法说服忽必烈称臣?那当然好!”
“你!”郝经感到一阵气闷,迟迟没有说话,直到有人送上了茶,拿着喝了一口,才继续讨价还价道:“辽王、按脱都是王爵,自有封地部民,你若想要什么好处,自去与他们议论,与朝廷无关。董、郭、高丽诸将也有家人,你们不是要赎金吗?老夫可以帮你们捎个信,别的朝廷也管不了。至于议界、互市之事,本来也是我们赞许的。然而后面什么割地、租借、称臣、岁币,是想都别想!”
郭阳轻轻一笑,这些条件本来就是他随口胡诌的,没指望郝经同意,不过该争取的还是可以征取的嘛。“郝老,仔细考虑一下嘛。大蒙古国富有四海,难道还差这二百万贯吗?如果忽必烈觉得赔款丢面子,咱们可以换个名义嘛,嗯,比如,赎回棣州,赎回几员大将,或者是从我东海国购买军资,咱们都可以谈的嘛。”
郝经再一次震惊了,他本以为郭阳纠缠着是想割去什么地盘,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钱!这帮人真是掉钱眼里去了吗?
郭阳又趁热打铁道:“如果生意做成的话,我们还有额外礼物送上……衍圣公如何?”
郝经一震:“哪个衍圣公?”
“衍圣公还能有几个?哦,不对,还真能有几个……呃,衢州南孔我们肯定是请不来,就曲阜北孔吧!孔之全和孔浈你想要哪个?嗯……孔之全之前帮我们写了篇檄文,估计在忽必烈那边名声不好,那么还是孔浈吧,郝老你意下如何?”
东海军绑了曲阜孔家之后,曾经以孔之全的名义发布檄文,“指责”蒙古人为鞑虏,号召北地儒生起来反抗。当初并不指望有什么用,只是一招恶趣味的闲棋,但是当现在东海军真的把蒙古人的威望打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其实是一招臭棋——当蒙古大军压迫众生的时候,有个为他们张目的孔家人确实危害很大,因为会削弱中原士人的抵抗意志;但是当军事上的危机已经解除,伪衍圣公叫得再欢,外人看起来只不过也如同小丑一样。反过来说,让汉人儒生继续在蒙古人那里上蹿下跳,发挥同化作用、削弱战斗力,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得让蒙古人跟儒教对立呢?
于是,管委会思来想去,决定还是送个孔家人给忽必烈,让他好有个尊孔崇儒给自己正名的由头,在北朝好好把儒学搞一下,顺便也换点好处回来。要是他能恢复科举,让治下世侯人人苦读四书五经,那就最好不过了。
郝经听了郭阳的话,又是一惊,但很快领悟到这一点对他们这些汉臣有利无害,不由得露出微笑,玩味地说道:“不错,不错,这个确实可以谈……你们还有什么?”
郭阳嘿嘿一笑,把身子往前一谈,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忽必烈不希望按脱等人回去的话,我们也可以扮个黑脸……”说完,便用手掌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正如所有帝王一样,忽必烈一定是不希望自己手下藩王太强势的。他需要按脱、塔察儿等人,是需要他们带领部下为自己作战,而不是需要他们这些人本身。六条腿的鳄鱼不好找,两条腿的王爷到处都是,让谁上不是上啊?要是做得太好了,他反而要担心他们威胁自己的位子呢。所以先不管军力的损失,按脱、塔察儿折在东海人手里,忽必烈其实是喜闻乐见的,耶律古乃和洪俊奇的损失,也正好可以让他废封地置行省,这是福不是祸啊。
“一派胡言!”郝经立刻制止了郭阳的胡言乱语,正色道:“想用诸王来威胁朝廷,是想都别想,即使以他们的生死相逼,朝廷也绝不会让步的!”
听了他义正言辞的表述,郭阳笑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那么我们就把他们拿去献太庙吧。不过,我们让步了这么多,你们也得有点表示是不是?这几个月来,贵军有不少士兵愿意弃暗投明,不过他们的家眷还在沦陷区,郝老不介意把他们送回来吧?”
说完,他便把一份包含了姓名和地址的名单递了过去,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张立夫,真定府庆都县……”郝经接过去随意翻看了一下,刚要思考该不该接下这个要求,突然就发现,似乎怎么做也不对啊!
现在郭阳主动提了这事,如果朝廷把降兵的家眷送过去,那他们只会记东海人的好;如果不送回去,他们却会记朝廷的恨;如果不但不送回去还进一步对他们的家眷进行迫害,那么恨就进一步成仇了。不管朝廷怎么处理,这事都对东海国有利,于朝廷不利……真是奸诈!
郭阳微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郝经的回应,他只要提出这个要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