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火轰击,然后恢复之前的状态。这个样子,还打个屁打?各级军官试图组织了几次反击,无果之后,便开始想办法突围了。
当时他们所面临的形势,北边是宋军的山寨,西边是茫茫无边的大山和密林,还有神出鬼没的白甲兵,南边是步九营,东南边是工一营,东边是步十营和炮阵,外围还有一些银甲骑兵在巡梭,简直是十面埋伏。张弘略也拿不准主意,只好让将领们各带一部,自行选择突围方向,希望多面出击扰乱他们的布置,借此多少能逃出去一些。
张弘范就带着自己的那队兵,选择了东南方工一营的方向。当时,他敏锐地看了出来,这个方向的军阵是最凌乱的!呃,这也难怪,工一营是最近才组建的,成员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主业工兵的铁道兵,队列训练当然不会有专业步兵营那般完善了。张弘范果然不愧是名将种子,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工一营也知道自己的薄弱之处,所以也没和两支友军一样杀进去抢功,只想着老老实实把这个角落守好就行了,随营带了好几大卷备用的铁丝网过来,把这片防区围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就遇到了冲进来的张弘范他们!
张弘范他们并非没看见这些铁丝网,只是看见了也仍然选择闯了进来。当初吐里哈冲阵的时候,张弘范在带队攻山没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把他们的全军覆没与眼前的这几道细线联系在一起。他只觉得如此浅薄的障碍,翻越过去简直易如反掌,相比走远路绕过去,还是直接闯过去来得快些。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但是当他们来到铁丝网跟前的时候,却发现这东西不简单。明明远看只是一根细细的线,近看却是精铁做成的,这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张家军手上的钢刀连盔甲都能砍穿,难道还奈何不了一根细细的铁线?
……呃,还真奈何不了!
若是把这铁线放在石头上让他们砍,肯定是一刀两断两刀四段。但现在它是悬空的还有韧性,刀砍上去,铁丝一晃就卸开了力道,一堆人用力劈砍了好一阵子也没破开。
没办法,有这时间还不如攀过去呢。可是这么一攀,就又发现了不少问题。铁丝上到处是倒刺,稍有不慎就被划了个遍体鳞伤,当然,对于身披甲胄的冷兵器士兵来说问题不大,但是穿了铠甲活动就不方便,想攀过去必须靠别人协助才行,这就又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他们费了好一顿功夫跨越第一道铁丝网的时候,工一营的士兵们已经在第二道铁丝网之后列好队形用看猴戏一般的眼神看了他们半天了……
这下子就很尴尬了。向前冲,还有另一道铁丝网,向后撤,还是要翻越铁丝网回去,于是只能进退两难,被动挨打,在连绵的弹雨中不断扑街。最后,工一营的士兵们干脆推倒了铁丝网,主动向蒙军发动了刺刀冲锋……然后就把张弘范给陆秀夫带来了。
现在张弘范见了陆秀夫,也不敢放什么狠话,只得嘴硬着套起了近乎。
陆秀夫继续笑而不语,他身边的一个上士却急了,指着陆秀夫的肩甲说道:“什么中尉?看清楚点,陆营现在是上尉了!多学着点,以后用得着,省得等陆营升少校的时候认不出来!”
战时的晋升速度不是平日可比。上次陆秀夫立功之后,被火线提拔为了上尉,担任第一战斗工兵营的副营长。考虑到正营长未设,那么他就是实质上的一营之长了。现在他肩甲上佩了三颗星,在如今群星璀璨的东海军中也算第一梯队了。泰山之战过后,想必又会有一波晋升潮,届时校级军官的无形天花板必然会被突破,也不知道其中会不会有他一份呢?
“哎,不要胡说,休得与张将军无礼,”等部下吹捧完之后,陆秀夫及时止住了他,然后把张弘范扶了起来,指着南边惨烈的战场说道:“将军也看到了,北国此次大败,必将大伤元气。在下可以断言,这只是他们一连串失败的开始。张兄如此勇武,何不弃暗投明,为华夏正统效力呢?”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实际上东海军没有任用降将的传统,俘虏想投军倒是可以的,但得从基层做起,张弘范就是投了过来也是个大头兵。
“陆兄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乃皇帝亲封的安肃公之子,怎能令父亲蒙羞……”张弘范毕竟是有原则的,下意识地就拒绝了他的劝降,但是话说出口之后,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尴尬地抬着头看向了陆秀夫。
“哦?”陆秀夫着实惊讶了一下,然后看向张弘范的目光中带上了一点奇货可居的味道,“张兄竟是安肃公之后?失敬失敬啊!……呵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