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8年,9月25日。
这几天,安全部可谓累并快乐着。
有了便宜行事的授权之后,他们迅速把以前就做好的编制计划拿了出来,准备以目前的二百五十多人的义勇队为骨干,加上新征召的五百名劳工,再从城阳地区招募一些青壮,补足两千人的员额,编成三个营。
每个营编制尚未最终确定,但原则上会由若干个步兵连、炮兵排、骑兵排和保障排组成。
其中炮兵排和骑兵排仍然延续以前的编制,作为技术兵种对兵员素质要求较高,只堪堪扩充到原来的三倍。而步兵连则采用了新的三三编制,每连三排,每排三班,每班十人,总兵额相比最初两个连大大扩充了,原先的义勇队员全拿来充当基层军官,也只是勉强够用罢了。
保障排是应扩军后所需而设立的新兵种,主要负责整个营的后勤、运输、器械修补、物资管理、医疗等工作。
当然,兵员的扩充需要时间,目前只到位了原先的老兵和征召的劳工,装备也不够,只能先组成三个架子营。其中大部分人穿着以前的工作服,在老兵的指导下轮流练习队列、刺杀和火枪射击。
外来兵员的招募还需要时间,招募来了之后,也要先进行基础的队列和体能训练,再补充到各个营中,即使按最简流程,也需要至少一个月才行。
战时,士兵的饷金已经提到了每月三千钱,资深士兵和军官更高。这么高的价位,再加上免费新衣和吃饭管饱的待遇,其实在整个即墨乃至胶西县都有不少人心动愿意参军的,不过出于可靠度的考虑,安全部还是属意在已经经营了两年的城阳区招募新兵。
这两年来,文化部孜孜不倦地在城阳区推行基础教育,连带着民族主义思想也在这里扩散出去不少,当地居民对东海商社多少有些认同感,虽然比不上自家的劳工,但仍然是可靠的兵员。
但这么一来,每月光陆军的军饷就要支出一万五千贯左右,更别说还有其他武器装备吃饭穿衣后勤支援伤亡抚恤等等一大堆费用了。海军虽然人少,但平均薪酬要高的多,维护费用也只高不低。所以军费开支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天文数字,胶州的这些缴获,也就能勉强坚持一阵子罢了。
……
此时,东海堡礼堂中。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的财务制度这么‘先进’,怎么连个军费开支都算不明白?”文化部的乔玉山拿着一份报告,上面全是各种“预估”和“不明”,发起了牢骚。
全体大会已经授权管委会“尽一切可能保证战争的胜利”而不需要事事都请示,但也没真的撒手不管,而是组织了几个游离在权力核心之外的人士组成一个“监察委员会”,监督管委会的各项政策,如果有问题,就向全体大会报告。
乔玉山就是这个监委会的成员,今天在这里质询财政部仓促拿出的军费评估报告。
“这是没办法的,”东海储蓄所所长纪萍萍耐心地给他解释着,“后世能准确地计算出军费,是因为经济已经足够发达且成熟,军事投入在经济中的占比稳定,所以可以从容地货币化计算。而我们现在不是市场经济体制,很多东西都是没法定价的。就拿火枪来说,这东西如果拿去市场上卖,怎么也得二十贯一把吧?但我们自己制造,成本只不过是几斤铁加上工时费而已,军费该按哪个核算?像这样自产自用的装备,几乎占了军事开销的绝大部分,自然就不好统计军费了,只能估算现金的消耗速度。”
“但就算这样,每月光人力成本支出就要近三万贯,这样太夸张了吧?我们现在对外的商路也几乎断绝了,即使有胶州的缴获,也早晚会坐吃山空的,这该怎么解决?”此时,后勤部的潘轻语插嘴道,她也是监委会的成员。
纪萍萍看了看后面坐镇的张正义,后者对她点了点头,于是她咳了一声,说:“我以下所说的,请特别注意保密,尤其是不能让劳工们知道。”
监委会几人见她严肃起来,也正襟危坐,请她继续。
“这个问题,其实涉及到经济的本质。经济的本质是什么,是赚钱花钱吗?不,货币只是个介质,真正重要的是物资、服务的生产和流动。我们发给士兵和劳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是那几贯铜钱吗?不,是铜钱对应的社会资源的支配权。”
纪萍萍一上来就高屋建瓴,不过其实这些也算常识,委员们纷纷点头表示或假装表示听懂了。
于是她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暂时断绝了外界的货币来源,但是我们仍然有足够的生产能力和潜力,能够为劳工和士兵们提供所需的物资,例如食物、衣物、铁质和木制工具,呃,还有房子,等等。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把铜钱发给他们,他们又用铜钱购买了他们自己生产的物资,铜钱又回到了我们手中,这个模型是循环可持续的。实际上,我们并不是用铜钱来支撑这场战争,而是用生产力来支撑着它。”
听了这番话,大部分人都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