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幅度修改船型设计的能力,不过根据后世经验做一些小改进还是办得到的,比如说这个计算航速的线轮。
古代航海,一大问题就是如何计算船的航速和里程。试想一下,一旦你在海上迷路了,如果你知道航行了多少里程,就能根据地图勉强猜一个位置出来,但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可就真抓瞎了。
一开始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后来有个水手想出了一个办法:在绳子上绑一个木桶扔海上,然后看绳子拉出去多长不就知道行驶的里程了?同时为了方便计算绳长,就每隔一段距离系一个节,数一下节数就能知道里程,再计算一下时间,就知道船速了。这个方法非常简单易行,很快在欧洲的海船上推广开来,这也是将海里/小时这个速度单位称之为“节”的原因。
东海人就在船上加了两个这样的线轮,交替记录里程。不过精确的计时工具只有股东们有,所以他们得轮流在线轮旁边看着。现在试一号的航速只有6.5节,这还是在风向不错、载货不多的情况下,难怪王广金很不满意了。
这时候,旁边的起点号上响起一声号响,王广金赶紧拿起望远镜看过去,见到对面舰艉楼上一个穿越者用手臂做了一个姿势,然后竖起一个信号板来,上面布着红绿相间的许多格子。
“开始,红绿绿绿,红红空空,绿红空空,全空,完毕。这是什么……jin?”
王广金看着起点号上打出来的信号,一边读出来让旁边人记录,一边试着解读起来。
这是东海商社第一次有多艘船编队航行,而现在又没有无线电,所以两艘船之间的交流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海洋部大多数二把刀们以前都没受过正规海上训练,不会什么旗语,学起来也很麻烦,所以他们干脆做了一个信号板,上面是4x4排布的可以旋转的木板阵列,一面红色一面绿色,用红色表示点,绿色表示划,横置表示空,一次可以表示四个莫尔斯码,足以构成大多数汉语拼音了,再把少数过长的简化一下,就成了一个方便的交流工具。
这套方案虽然信息冗余有点多,但是对于穿越者们非常直观,拿着一张码表就能轻松上手,熟悉了之后甚至一眼看过去就能认出来。不过对于土著水手来说可就苦了,既要学习那些红红绿绿的排列,又得学习股东们那些奇怪的数字和符号,还要学习拼音的规则。这还没完,股东们习惯的都是基于普通话的拼音,所以他们实际上还要学习普通话,也是没谁了。
不过水手里也有几个聪明的,比如一个叫赵虎子的,原先是东海地区北边的渔民子弟,被东海商社雇佣过来做了水手。他以前并不识字,学了东家们的“拼音”之后,触类旁通,惊喜地发现自己能把想说的话写下来变成“文字”了,忍不住和周围人分享起来,居然带动了一番学习拼音的风潮。这也引起了海洋部长张船长的注意,把他作为重点苗子培养起来,现在他已经是试一号上的水手长了,管理所有土著水手,顺便负责教授他们拼音。
信号很快打完,王广金也用手臂摆出个姿势表示收到。这次的信息是“jinkoudaole”,王广金想了一会儿,应该是“金口到了”的意思。
金口,是即墨北方一个沿海港口。后世这里名声不显,因为金口附近的海湾已经完全填成农田了。但是在清朝时期,金口港可是山东地区最大的港口之一,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海湾深入大陆内部,又有内河一直联通到即墨和莱阳等地,既有交通便利又有优良的避风条件,是非常优秀的港口。
金口港要到明末清初才开发出来,现在也只是一片寻常的海岸,甚至连金口这个名字都还没有。
起点号在港湾入口处停下,吃水较浅的试一号进去探索了一下,小心地引领起点号进入港湾内,一直向西慢慢行驶到内陆岸边。
王广金掏出临摹的地图一看,吓了一跳,又反复确认了一下,才确定没看错。这里的地形和后世的差别非常大,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长宽接近十公里的巨大的口袋型的海湾,西边、南边、东南边都是陆地,只在东北边有个开口。而后世的地图上,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海湾,只有一大片平地……要说什么沧海桑田,便是如此了吧。
站在船楼上放眼望去,北边有一条大河浩浩荡荡向南流入海湾,近海处都是荒滩,西南边有数条小一点的河流,附近没什么开发的痕迹。他又拿着地图比划了一下,确认北边的大河应该是五龙河,一直通向莱阳县,而西南边的几条小河和后世的位置差别有点大,没辨认出来,但应该能通向即墨县腹地。
海湾东南边的半岛从地图上看应该是后世的田横镇,但现在看来也大不一样。此时这里是一个锤头状的大半岛,几乎已经要独立成岛,只通过很狭窄的一段陆桥同大陆相连,从船上能直接看到路桥南边的鳌山湾。
岛上有少量居民,据他们所说,此地名为“巉(2)山”。这里数百年前应该也是一个独立的大岛,后来周边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