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干,又用了十几天做出一个铁-木联合结构的小型龙门吊,用来运输铁水。
铸造材料是普通的自产生铁,虽然强度不如熟铁和钢,但熔点低,容易铸造。熟铁或者钢熔点太高,流动性不好,不适合铸造或者说铸造要求的技术太高,不是他们能做出来的。其实更合适的材料是铜,但贫穷的东海商社显然舍不得拿出来。
他们做了一个大号的粘土坩埚,内径20cm,深20cm,又改造了一处炉子,用人力风箱就把生铁融成了铁水。然后用吊车把粘土坩埚吊起来,移动到旁边的砂模上,小心地把铁水注入进去。铁水量计算的很准确,只剩余了一小点,又铸了几个铁锭。
砂模没有立刻开启,而是在旁边放了几个小炉子继续保温,直到三天后才开模将铁炮取出来。当天,工业部和安全部、海洋部全员都过来围观了,万浩然砸开砂模,段明远立刻扑上去用手把砂子拨开,抚摸着炮身就像亲女儿一样。
也许是运气好,也许是铁水的质量好,也许是他们的技术确实不错,这门炮总体来看还算成功。外形基本与设计意图一致,只是表面上有一道合模线,别的地方仔细一看会有很多坑坑洼洼,内部有没有缺陷也没法检测。
武备组本有人提议学习历史上近代火炮的内膛加工方法,搞个镗床将炮膛切削光滑,这样对于炮弹的稳定性和威力都大有助益。但铸铁是脆性材料,切削的话稍不仔细就很容易崩裂,对他们这些二把刀来说难度过高。他们心疼这门好不容易铸造出来的宝贝炮,最后还是没有尝试,只用毛毡布蘸着从水泥原料里筛出来的细石灰石把内膛打磨了一下,效果聊胜于无。
到了二月初九春分日,天气已经渐渐转暖,武备组决定今日试炮。
他们在东山东麓划出一片试炮场,选了个位置把火炮和一堆工具搬过来,由段明远主导操作。
火炮放在木工组做的一个简单的木架上,可以上下调节角度,段明远抽出垫木,将仰角调到大约五度的位置,深呼吸准备了一下,开始操作。
他先按照标准程序,用一个蘸水的小拖把捅了一下炮膛,又用干拖把擦了一下,装作清理炮膛的样子。
然后万浩然给他搬过来几个小纸包,这是事先称好的火药,按100g每包进行分装。
由于是初次试炮,为安全起见,段明远只拿了两包撕开倒进炮膛,又用一根木杆推实。随后拿出一个小铁球,也就是炮弹,重300g,推进炮膛。
段明远给万浩然示意一下,后者立刻带着剩下的火药离开。随后段明远拿出一卷引线,抽出一头插入火门,然后拿着慢慢走到后面五米外的一处壕沟边,把引线剪断,就抬起头对着山梁边上围观的群众大喊:“准备,要点炮了!”,众人立刻躲进山梁后面,只露个头看着。
段明远跳进壕沟,戴上头盔,点燃了引线,随后抱头蹲了下去。
山梁上的众人看着引线一点点烧过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离火门只有几米了,高正突然大喊一声“卧倒!”,于是哗啦啦倒了一片。
他自己反倒仍然露头看着,只见引线越来越短,没进火门,发出“轰”的数里可闻的一声巨响,炮口发出一道红光,一个几不可见的小黑点从中……慢慢地飞出来,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了前方的野地上。
地面上已经事先标了距离,从一百米一直到一千米,炮弹落在了二百米和三百米之间。
随后段明远确认火炮安然无恙,众人又欢呼起来。
即使后世已经见多了电视上枪炮齐鸣的大场面,但亲身在近处听到火药爆炸的巨响,还是觉得心悸无比。试想一下,若是在战场上对面突然来这么一下,就算炮弹没打过来也得吓个半死啊。
相比之前长矛胸甲的小打小闹,这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本啊!
大部分酱油群众对武备组表示祝贺之后就散去了,相关人士留下来继续试炮。
之后又测试了正常装药(300g)和双倍装药(600g),都通过了测试,说明火炮质量足够过硬,正常使用不至于炸膛。
按照正常流程,接下来本该逐渐增加装药量直到损毁,以测试这型火炮的极限,让后来的使用者心里有个底。但是现在就这一门炮宝贝得很,不能这么浪费,就先移交给了安全部进行杀伤能力测试,等测完了再做极限测试。
接下来几天,安全部和海洋部联合起来,发了几十炮,测试了这门炮的实战能力。
在正常装药的情况下,这门炮能把炮弹打到四百米以外,但这个距离上已经没有准头和杀伤力可言了。
比较有意义的射程是120米左右,这个距离上发射实心弹可以击断10厘米粗的树干,但是散布范围有几块门板那么大,很难准确打到树干上。
如此近的射程,如果用来吓唬人倒是够的,但很难说有太大的战术意义。于是武备组又制造了一批铅质霰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