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上品,一方340文。”老板回道。
“噫……你还不如去抢!有更便宜的吗?”
“客官说笑了,徽墨虽贵,但这一方能写上万字不止,摊下来可不贵。您可再看看这东平府产的松墨,一方210文,虽不及徽墨顺滑,但仍不失为物美价廉的上品。”
王泊棠皱了皱眉,一万字210文,千字21文,这比网络小说都贵了。东海商社有二百多人要写字,整个即墨城会写字的人怕都没这么多,对墨的需求量太大,这样可消费不起。他摆出一副嫌贵的样子,正在酝酿砍价的情绪。
老板看了他的样子,有些无奈,暗骂穷鬼,从角落里拉出一个小筐,对王泊棠说:“客官,东平墨也不合适的话,我这里就只有本地的石墨了,这倒是便宜,您要的话可以论斤称,一斤50文。这墨太‘重’,得费力研磨,加点灯油才能化开,写起来也不太方便,还容易掉,不过墨色倒是够黑,也没什么味道。”
“等等,”王泊棠还没说话,旁边的张小平却突然挤了过来,拿起筐里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是一些黑色的石头,看着像煤。“你说这是石墨?产地可是莱西?”
“咦,”老板很惊讶,“没想到客官也知道?没错,这就是莱西石墨,产于地下,古已有之,不过写字不太顺手,即使本地人也用得不多。客官可是看中了这石墨?”
张小平所说的莱西指的是后世的莱西市,但老板所理解的莱西是“莱阳西部”,此时的莱西并未从莱阳县中析分出来。
张小平压下激动的表情,说:“没错,你这里还有多少?我全都要!”
这话一出口他就感到后悔,太过豪爽了,于是立刻变了副表情:“不过……呃……在下张小平,还未请教东家尊姓大名?幸会幸会,批发您得给个优惠价吧,二十文一斤如何?”
老板眼珠子骨碌一转,笑道:“失礼失礼,原来咱们是本家,鄙人张好文。客官,虽说量多价贱是商道规矩,但您一次买空,小店一时进不来货,若有熟客上门没买到东西,便是小店怠慢了。而且二十文,就算在莱阳也拿不到货啊……”张好文一边说,一边捋着胡子。
“二十五。”
“客官,不是小店不想做生意,实在是这个价格做不成啊……这样吧,小店现在一共四十三斤石墨,我给您算四十斤,每斤四十文,一共一千六百文,我再出点血,您给两贯即可,何如?”
两贯1540文,43斤算下来是每斤35.8文,张小平看看王泊棠,后者点点头。张小平从李夏那里拿出两串沉甸甸的铜钱,交给老板,想了想与两人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又解下了一串。“张兄,这两贯是本次的货款。此外我想再预定一百斤,这一贯是定金,不过这一百斤,你得给我三十文每斤的价格,到时候我们来补款提货。没问题吧?如果做得好,以后还会来你这买更多的,别说百斤,千斤可能都有。”有陈家人看着,倒不怕张老板卷款逃跑。
张好文大喜,但是脸上做出肉疼的样子,哀叹道:“唉,鄙人小本生意,实在是赚不了多少,就当交诸位一个朋友了。请放心,下月初十,各位便可来此提货。”说完他便麻利写了张凭条,交给张小平。
其实石墨在产地价格不超过10文,还可通过水路送货上门,张好文只需要派人捎个消息,便可坐赚数贯。他不是陈家那样以万论钱的海商富豪,一单生意能赚上几贯已经相当令人满意了,积少成多,一年下来也是不少钱。
之后商业组又在这里买了一批白纸和笔,又留下好几贯。
现在的纸也不便宜,每张尺寸大约100x50厘米,一百张为一刀。一开始张好文开价150文一刀,后来王泊棠砍到了120文一刀,忍痛挨了二十刀。
笔全是最细的小号毛笔,买了250支。
最后王泊棠又死皮赖脸要走了张好文放在柜台上自用的还剩一小半的一方徽墨,准备带回去特供给管委会使用。
陈安出门叫了个挑夫。这些纸墨加一起接近二百斤了,挑夫往两个担子里一分,挑起来依然健步如飞,看得三人自叹不如。
王泊棠给了他二十钱,让陈安陪他把东西送去陈宅,随后几人继续逛街。
出门走出张好文的视线后,张小平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怎么了,老张,有喜了?是男是女啊?”
“别闹,我是笑我们今天赚大了啊……”
“赚?都花出去那么多钱了还赚,难不成我们还有下家能再卖出去?”
“呃,我不是说买石墨这笔交易赚了,而是说买到石墨这事赚了。”
“石墨?你的意思是,这个石墨真的是我们说的那种石墨?”
“对啊,之前工业组讨论技术发展的时候,确实提过莱西有后世国内最大的石墨矿,还把勘探项目列入了远期计划里面,没想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人开采了,真是谢天谢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