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到,看到他的脑浆和着鲜血涂在墙上还散发着着热气。
第五天清晨,只剩下两百来人的散兵营到了滁州城下,这里有第一军的部队防守,齐恒他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进了城,街道上似乎分外的繁华,人来人往,街边小贩大声的吆喝着,忙着招揽顾客,可仔细一看,扶老携幼挤满街道的人大都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蜡黄的脸上除了苦涩没有别的神情,一群群木楞楞的走在街道上,好像僵尸一般。不过小贩们热情招揽的顾客也不是他们,都围着一些穿着破烂军装的溃兵转来转去,一边嘴里“老总老总”的叫着,一边展示着手里各种吃食或是用具。
“齐营长,这…”彭小鱼看到滁州城里畸形的繁荣不禁有些呆滞。
“还是别叫我营长了吧,现在人都跑光了,没什么上下级之分了,你喊我大哥吧,我占点便宜。”齐恒也有点愣神,苦笑了一下说道。他两百多号人的的散兵营只是在进城前吓了守城的第一军官兵一跳,等核对身份进了城,大家看到了满墙贴的收容散兵的告示便散了七七,现在齐恒身边只有不到三十个人,除了一开始的九个,剩下就是几个不知去那里的参谋军官和军医,还有师的十来个散兵了。
陈军医也四下瞅了瞅,发现自己一个卫戍司令部的少校军医竟然不知道去哪收容,气的一乐,转头给齐恒说:“齐营长,你们师要不要军医,你归队带上我如何?”
可齐恒非常头疼,之前在路上他从师和其他部队人口中听到了关于师长孙元良很不好的说法,说他又临阵脱逃了,可要是谣言也就罢了,孙元良师长带着师部丢下自己这些雨花台败退的残兵跑去挹江门被宋希濂拦下来的事情却不是作假,再加上淞沪会战也有先例,自己实在是不太愿意继续留在这样一个长官手下继续做事。可又放不下自己那些死里逃生的部下,现在不免有些纠结。
见齐恒不说话,陈军医似乎明白了什么,招呼彭小鱼先去小贩那里买点吃的东西,还有点钱的几个军官一合计,带着一行人从老乡手里租了个小院子暂且住下。因为第一军的伤兵医院已经挤满了南京推下来的伤兵,缺医少药,陈军医干脆打发杨武几人从小贩那里买了点高价药物,在小院里和那个上尉军医一起重新处理了齐恒的伤口。
接下来的几天,齐恒他们就住在小院里修养,这十多个士兵打定主意要跟着齐恒了,三三两两出去卖掉了在战场上缴获的一些零碎,买来大米劈柴每天负责张罗着做饭烧水洗澡什么的,几个参谋军官也不打算马上归队,出去买了点猪肉回来,也没摆军官的架子,大家一起分着吃了点带油腥的。虽然没多少,但还是让一群士兵意外的感动了一把,这年头自己掏钱给部下买肉吃的长官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纷纷拍起了马屁。
只不过倒霉的齐恒还是喝着稀粥,陈军医严令不许给齐恒吃油腥的东西,还骂了想偷偷给齐恒送肉的彭小鱼一顿,罚他背着枪绕着院子跑二十圈,逗的魏徵前仰后合。
过了一周,齐恒喊来几个军官,他们要开始考虑之后的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