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史查这个案子,死了。
现在这个案子的线索朱酒务,也死了。
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都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闵惟秀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说出东阳在“恰好”的时机,阻拦了她一下的事。上次他们查刘侍卫的死,已经证明了,亲蚕宫的事情,是刘国丈做下的,并不是东阳。
“走吧,咱们去汴水旁看看有没有游船。”闵惟秀张嘴说道,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之前朱刚强同人争吵,她就只是隐隐的听到了“游船……汴水”四个字。
姜砚之点了点头,同闵惟秀一道儿去向韩副指挥使告辞。
闵惟秀走近一瞧,只见临安长公主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闵惟秀一个激灵,她差点儿忘记了,今日她阿娘可是带着闵姒也来了。
“砚之要带惟秀去哪儿?”
姜砚之笑了笑,“我们打算去汴水游船。”
临安长公主拍了拍闵姒的肩膀,“你常宅在闺中,今日难得出门,同惟秀一道儿去玩罢。”
韩副指挥使一听,立马说道,“我家韩昀也该放松放松,就拜托三大王了。”
一直到四人都坐上了马车,闵惟秀都没有回过神来,这是啥玩意?
闵姒同韩昀在相亲?
娘啊,她同姜砚之是去查案的啊!咱还带了两个相亲的。
你瞧那韩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正襟危坐,再瞧那闵姒,双耳通红,简直要滴出血来,这是啥,拉郎配啊!
姜砚之见气氛实在是尴尬,咳了咳,“这汴水的小花艇特别多,不少小郎君小娘子都结伴游船,还有花娘弹琴……韩兄可曾去过?”
韩昀一听,眼睛都红了,“我曾经同刘小娘子去过……”
马车里的气氛更加怪异了,你同刘小娘子去过……刘小娘子已经死了。
你现在要同闵四娘子去……闵四娘子她不想死……
闵惟秀一见,忙补救道:“阿姐,说起来夏日的时候,我同三姐坐船抓鱼儿玩,你总是坐在岸边抚琴。”
闵姒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嗯,因为我一上船就头晕。”
擦!
闵惟秀也无话可说了,马车里的气氛又诡异起来。
闵惟秀深深的感激上苍,幸亏她不管是哪辈子,都没有相过亲。
好在马车很快便到了汴水旁,闵惟秀率先跳下了马车,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子凉气上脑,让她整个人都舒坦起来。
同闵惟秀印象中的情形不同,今日汴水旁边,十分的冷清,别说游船了,就是那一旁的八仙楼,都门前冷落鞍马稀的。
这实在是不太正常,八仙楼可是七十二正店之一,里头酿的醉八仙,乃是京中名酒之一。
姜砚之也有些莫名其妙的。
“走,咱们先去八仙楼吧。”
韩昀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去我家做客,还没有来得及上菜,就……这一顿一定要我来请。”
姜砚之也不推脱,往了水面一眼,水波荡漾,迷雾蒙蒙,那天好似要塌下来了一般。
他皱了皱眉头,走进了八仙楼。
闵惟秀好奇的四下看了看,她平日里多去樊楼,这八仙楼倒是头一回来,不一会儿,就有小厮引了众人进雅室。
那小厮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笑道,“诸位瞧着面生,乃是头一回来吧?我们这八仙楼啊,能观水看雾,跟仙境儿似的,旁的地方,可没有这个景儿。”
姜砚之扔出了一个荷包,那小厮一拿,欣喜异常,越发殷勤。
“一会儿我们想要坐船,怎么瞧这水上,一条船都没有?”
小厮一愣,神秘兮兮的说道,“您没有听说过我们开封府的八大传说?这其中之一啊,就同我们八仙楼有关系!”
闵惟秀一听,来了兴致,“什么传说,完全没有听过。”
说来也是怪事,他们四个可都是在开封长大的,八仙楼就算没有来过,那也是耳熟能详的,竟然不知道有什么传说。
小厮来了精神,把手一拍,从兜里掏出一个板儿,啪的一打,“客官,您听好了!”
闵惟秀满头黑线,这小厮到底一天要跟多少客人说这事儿啊,都成说书的了。
“这个传说,同我们酒楼的名字有关。传闻每隔十年的正月初五夜里子时三刻,八仙都会从天而降,驭使着一条有两层楼高的游船游览汴水。您刚才进门的时候可瞧见了,咱们这八仙楼气派不气派?这可是照着那仙船造的。”
“一开始的时候,八仙楼还不叫八仙楼,叫做八家楼,平平无奇的,在这开封府中,默默无闻,眼瞅着就要关门大吉了。我们的东家,就是如今东家的父亲,半夜里伤心难过,就坐在汴水旁饮酒,不料大雾之中,灯火通明,丝竹声起,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