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以为今日宫中有事,一定是冲着他们武国公府来的,没有想到,入局的人,竟然是东阳郡王。
她同东阳郡王有一起长大的情谊,虽然长大了一些后,因为男女有别,往来得少了。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出,东阳郡王有什么理由要杀死官家的宠妃。
不等闵惟秀想太多,看热闹的勋贵们已经都赶到了,一瞧这个场景,简直就炸了锅。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那内监高喊道:“官家同刘圣人来了。”
闵惟秀同姜砚之赶忙扯开了身子,官家远远的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身形一晃,大哭着奔来,“卿卿。”
要说官家有多宠爱林娘子,那简直是超乎人的想象。
若是林娘子如那美人褒姒一般人性,烽火戏诸侯的戏码,都能够在大陈再上演一遍。
你看她养的那只猫儿,地位尊贵过公主,官家对它都以爹自称,就知道林娘子是多么的受宠爱了。
更难得的是,这林娘子是个通透人儿。
不管如何受宠爱,依旧以皇后为尊,从来不做非分之事,是以官家给她的封号,乃是宜字。
官家晃了晃,直奔林娘子,大呼道:“传太医,传太医。”
太医一脑门子的汗跟了上来,只瞧了一眼,就跪在了地上,毫无疑问,闵惟秀的判断没有错,林娘子已经死了。
刘皇后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扶住了官家,轻轻的说了一句,“今日乃是年节宴,还请官家节哀。”
官家身子一僵,像是回过神来一般,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砚之你在做什么!”
闵惟秀一瞧,才发现身边的姜砚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去,蹲在了林娘子跟前了。
“林娘子的胳膊上有淤青,很有可能被人用力的拽过。颈部无明显的伤痕,应该不是被人勒死的。”
姜砚之说着,又掰开了林娘子的嘴,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的鼻子,“口鼻之中,并无布屑残丝之类的东西,被人捂死的可能性不大。”
他说着凑近的闻了闻,“口中有一种苦甜夹杂的气味,观其牙齿,苦的应该是才用了汤药,而甜的,则是林娘子用了药之后,还含了一颗蜜饯。”
“我看她面色惨白,有痛苦之色,下身全是血。若是她身怀六甲的话,最有可能的便是强行堕胎血崩而亡。太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太医伸长了脖子一瞧,那白色绣着红莲花的裙子,已经全都被鲜血染红了,这么多血,确实血崩无疑。
“三大王说得没有错,但是林娘子怎么会有堕胎药呢?臣只给她开过保胎药。”
太医已经是一脑门子的汗了。
若说什么官最倒霉,无疑就是太医了。
嘿,怀得好生了个大胖皇子,那是人家皇帝老儿有福气,子孙繁荣昌盛。
怀得不好没了,或者生出了个病秧子,那是太医本事不够,黑心肠……
万一命黑,一尸两命跟这林娘子似的,得了,太医您跟着陪葬去吧!
若是治不好提头来见?提头来见能够激发潜力,立马变成扁鹊了?荒谬!
太医想着,瑟瑟发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来当太医!
官家还有诸位大臣勋贵,虽然都听说过姜砚之断案有一套,但这还是头一遭,瞧见他现场验尸。
一时之间,现场有些寂静。
当然,并没有什么人关注太医。
而更多的人,回过神来,都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
闵惟秀瞧着皱了皱眉头,这些人莫非还真相信了,她同姜砚之是什么黑白无常,走到哪里死到哪里?
姜砚之却像是没事儿的人一般,扭过头去,对着东阳郡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东阳郡王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林娘子同臣乃是同乡之人,于是托付臣从宫外给她带一些家乡的酸枣糕,说是最近思乡,食不下咽……”
“因为酸枣糕这东西,形容丑陋,只好托臣偷偷带进来。”
“臣带了那酸枣糕前来,宫中四下无人,正觉得奇怪,就瞧见林娘子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了。臣想将她挪到床上去,然后叫太医救治……那个宫女就来了,坐在门口不停的尖叫。”
“官家,臣说言之事,句句属实。”
太子一听,赶忙插嘴道:“阿爹,东阳心思纯敏,考虑不周全。但是他从不说谎,前几日他还同儿说了这事儿。”
柴郡主此刻已经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了,“哥哥,酸枣糕呢,你快拿出来,这是证据啊!”
东阳郡王一听,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整整齐齐的包着几块方形的酸枣糕。
说是糕,其实就是薄薄的一片,闵惟秀以前在柴郡主那儿吃过,硬邦邦的,嚼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