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的人都面面相觑,石府上下哭成了一片,他们也不好在这里多待,只提了青娥而去。
闵惟秀看着屋梁上悬挂着的人,愣了半天。
石老夫人一死,人死为大,八成赵兰的死,都要算到青娥的头上了,她同姜砚之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絮上一样,让人心闷。
四目看去,石家除了百感交集的石二郎,以及云里雾里的胖头鱼外,其余的人都一脸愤怒的看向了她同姜砚之。
路丙已经侧着身子,时刻准备着护住二人了。
闵惟秀沉了脸,这些人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她同姜砚之,抓着老夫人的手,让她勒死赵兰的么?她做错了事,畏罪自杀,这些人竟然还是非不分的把她的死,算到他们二人的头上,简直是毫不讲道理。
闵惟秀恶狠狠的一个个瞪了回去,比不讲道理,她不信开封府有人比得过她。
她想着,猛的一跺脚,那些慢慢朝着二人靠拢的家丁,纷纷退后了好几步。
不是他们胆子小,实在是他娘的,青石板地都裂开了啊!
再不退走,谁知道身体会不会炸裂啊!
院子里静悄悄的,闵惟秀一把拽住了姜砚之,低声道:“走。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我一个手滑,打死了个把人,就不好了,会被抓住打击报复的。”
石家人简直肝胆欲裂,我们家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你还想死几个?
你当我们是臭虫吗?一个手滑就捏死了?
姜砚之抿着嘴,点了点头,在闵惟秀同路丙的护送之下,快速的出了石府。
走到门口,他又望了望石家门口的大狮子,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本大王有不好的预感。我原本应该出开封府的,但是没去,去了张家,张尚书死了女儿,妻子和儿子都成了杀人凶手;又来了石家,石家老夫人又上吊死了。”
“明日朝堂之上,参我之人,怕是比那村民家中的柴垛子都高了。”
“东阳郡王说得没有错,我不应该把惟秀你搅和进来的,这些事情,本来同你没有什么干系,但是因为我,却得罪了张家又得罪了石家。”
闵惟秀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你一个男儿,磨磨唧唧的想干啥?你这样说了,张家和石家人就会匍匐在我的脚边,喊女大王饶命吗?”
“根本就不会,反正我们武国公府,一没有真正的朋友,二来武将也不需要朋友。不得罪他们,他们也是看我不顺的,有什么关系。”
闵惟秀说着,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这些事情,上辈子不是都验证过了么?她上辈子做着乖乖女,也不是没有交好的贵女,她阿娘虽然有些傲气,但是也是面面俱到之人,结果如何?
落进泥里了,没有人会拉扯你。
姜砚之声音还是有些沉闷,“惟秀就是看着凶,实际上心肠好,不然的话,也不会跟着我到处给人伸冤。你哪里就想要人匍匐在你脚边了,你就是想,一家子人都好好的。”
闵惟秀惊讶的看向了姜砚之,没有接话。
被人看穿的感觉,其实并不是那么愉快,尤其是你从来都没有对这个人袒露心扉。
“夜里太冷了,惟秀快上车罢,我送你回去,不然你阿娘该着急了。这次我怕是不能留在开封府了,我阿爹肯定会赶我走的,等我不在开封府了,你就不要去管这些案……”
姜砚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胸前一震,他低下头去,掏出了那面铜镜,却发现铜镜已经四分五裂,碎掉了。
闵惟秀的心中,一下子松快了起来,“凶手死了,赵兰应该可以放心去投胎了吧。这是一件好事,咱们今晚上,也算没有白忙活了。”
姜砚之却是气急败坏的摇了摇铜镜,“赵兰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子!她是有冤屈,但是她杀了张圆的事情,本大王还没有跟她算账呢。本大王锤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把她锤了。”
闵惟秀笑了出声,“嗯,锤了。把那个破纸人也烧掉。好人不应该被冤枉,坏人绝对不能放过!”
姜砚之眼睛直了直,“惟秀,你笑起来真好看。”
闵惟秀还来不及扣下姜砚之的色狼眼,就听到旁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二郎,我笑起来好看吗?我的嘴唇是不是太厚了?”
闵惟秀心中有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扭头一看,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石二郎已经领着胖头鱼走了出来。
石二郎红着眼睛,没有回答胖头鱼的话,只轻轻的说了一句,“阿娘,再见,下辈子投胎可要睁开眼,寻一户好人家。”
姜砚之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将那铜镜的碎片交给了石二郎。
石二郎对姜砚之同闵惟秀行了个大礼,然后站起身来,看了看身后的韩国公府,“日后我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三大王同闵五若是看得上我石二,日后有事尽管叫我,如此大恩,石二当以命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