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学乃是武国公府的长子,大陈爵位非世袭制,是以也就没有什么世子之说。
他这个人,同武国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脾气远不如厮杀多年的武国公火爆外,其他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的天呐,二哥,我怕是眼睛瞎了吧!大兄旁边站着的是谁?那不是吕相公的幺女吕静姝吗?”
“吕相公可是放出话来了,吕姐姐是要嫁明年金榜择婿,大兄现在弃武从文也晚了啊!”
不怪闵惟秀惊讶。
这吕相公乃是一国宰相,乃是正正经经的大文豪。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国公,那是极为的看不上眼。
你当武国公嚣张跋扈,不把文臣放在眼中,天天被御史骂得狗血喷头是因何而起的,就是因为这位吕相公啊!
遥想当年,吕相公还不是宰相,还在以耿直谏言,刚直不阿为筹码,朝着人臣的最高位置上爬。
这爬得有楼梯啊,你要当直臣,那不能光骂皇帝啊!
骂一次就罢了,骂得多了,脾气再好的皇帝那都得削了你啊!
于是他便开始选中了一个最佳的目标人选,你瞧,虎背熊腰,说话不过脑子,还功高震主,不骂你骂谁啊!
吕相公那张嘴那叫一个利索,恨不得骂得你祖宗八代都是卖国贼啊,武国公不知道怎么反驳,抓耳挠腮一番,实在是气不过,当场翻脸了。
早就说过,她爹狠起来连自己都打,何况你一条一直叽里呱啦的老倭瓜!
得,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把吕相公揍了一顿……满朝文武都傻眼了。
因为这事儿,她爹被罚了三年俸禄,她阿娘领着他们兄妹亲自登门道歉,才勉强揭了过去。
打那以后,那些文臣,时不时的都要把武国公揪出来明嘲暗讽一通,武国公读书少,对于那些咬文嚼字的破玩意儿听不明白不做理会,让人误会奸臣的脸皮就是厚啊!
对于明着来的那些,二话不说,直接揍。
闵惟秀掐指一算,她爹的俸禄已经不知道扣到猴年马月去了,估计这辈子为了老姜家鞠躬尽瘁,都拿不到一个大子儿了。
吕闵两家至此,那是相看两厌,武国公见了吕相公,那是要举拳示威的。
吕相公见了武国公,那是要高抬下巴,眼带蔑视,重重的哼一声,时不时来一个“夏虫不可语冰”。
现在,她看到了啥,她看到了她大兄同吕相公的闺女在谈情说爱啊!
难怪闵惟思要说她小心下巴惊掉了,她现在何止吓得下巴掉到地上,她的下巴简直直接掉进地府里了好吗?
“二哥,你告诉我,吕静姝是不是天生有眼疾!”
闵惟秀扭过脸,认真的问道。
闵惟思觉得自己个牙疼,“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能天生就看不见吧!”
一旁的安喜无语的看着嘀嘀咕咕的兄妹二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两个孤家寡人,纯粹是在嫉妒找到了仙女儿的大郎吧!
在那姻缘树下,闵惟学憨厚的挠了挠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吕静姝,“我自己个做的,不值当什么,你看看有哪里不喜欢的,我再改。”
吕静姝红着脸,结果打开一看,只见里头放着一把檀木的梳子,上头只简单的雕着一只梅花。
“很好看。我上次瞧见你的荷包旧了,给你新缝了一个,里头放的是一些草药。你在军中,刀剑无眼,若是遇到了危险,拿出来嚼一嚼,就是金疮药。”
……
闵惟秀同闵惟思看得眼睛都红了。
“我大兄竟然还有这手艺?这简直就是张飞绣花啊!我头发又长又密,也很需要梳子啊!”
“我养了那么多小娘子,从来都没有人给我送荷包啊!话说惟秀啊,不都是妹妹给哥哥绣荷包,做鞋袜的吗?我长了十四年,没有瞧见过你做的一针一线啊!”
“只要你不怕被人说,嘿,闵二郎,今儿个怎么戴只鸭子就出门呐,一个月之后我就送你一个。”
“一个月你就能绣一只鸭子?二哥还是骑马去追三大王吧,求你了,把我妹妹带走吧!”
闵惟秀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他,“怎么办,我觉得他们两个都散发出了香甜的气息,我光是闻着,都要齁了。”
闵惟思吸了吸鼻子,心酸的说道:“明明我风流倜傥又多金啊,为什么从来没有小娘子心悦我呢?”
闵惟秀看着树下的二人,突然好奇的问道:“奇了怪了,那姻缘树不是之前倒掉了,还砸到了太子了么?怎么又长出来了一棵?”
“小娘,这事儿我知道,这月老庙怎么可以没有姻缘树啊!倒了之后,他们又重新寻了棵又大又壮的来,听闻比以前的香火更旺了呢,他们都说,来这里祈福的人,小情人能天长地久,犹如太子同刘鸾;若是尚未出嫁的小娘来求,未来能做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