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用鼻子吸了吸,“这香味,小娘,这是玉女桃花粉。”
如今贵女们爱用来上妆的,便是这玉女桃花粉了,主要是用益母草,外加一些蚌壳粉,滑石,蜡脂等煅制而成的,擦上之后,皮肤白皙滑腻。
闵惟秀自己个便有好些盒,只不过她重生以来,日日勤加习武,几乎已经不弄妆了。
这些事情,都是安喜管着的,她自是门清儿。
韩山已经疼得直抽抽,脸色发白,他拼命的想要将自己个的手抽回来,却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浇筑进了铁中一般,怎么拔都纹丝不动。
这小娘子,怕是妖怪吧!
闵惟秀一只手抓了韩山,不让他逃跑,另外一只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往他的手臂上一倒,玉女桃花粉被水一冲,便冲掉了大半。
闵惟秀看着韩山,勾了勾嘴角,将他的手一扔,“三大王且看,韩山的手,果然受伤了。”
这么狡猾的人,险些叫他蒙混过关了去。
闵惟秀也是看了那小厮的手,才发现其中的问题的。
之前他们进来,都只留意到了韩山的手背,当时她便觉得,一个大男人的手,可当真是白啊!
不过这年头,开封府流行像三大王还有闵惟思这种弱鸡,是以郎君长得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那些读书的文弱书生,可不是日日憋在屋子中,憋白了!
但是她抓了小厮的手之后,便发现了问题。
她只看了韩山的手,没有看手臂,万一张坤没有抓到他的手背,却是抓到手臂了呢?
再一次仔细看韩山,更是让她坚定了韩山有问题。
因为他的手背很白,脸和脖子却是并不白皙。
再一撸袖子,果然手臂也是不白的。他的手上之所以看不到伤痕,那是因为他用玉女桃花粉抹在上面,遮盖住了。
谁能想到,一个大男人,还在手上擦了粉呢?
“夫君,我回来了。”说话间两个小娘子手挽着手的走了进来。
闵惟秀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其中一个梳着妇人头,穿着玉白色绣红石榴裙,头上斜插着金钗,十分的富贵,只可惜,容貌平平。想必便是韩山的夫人了。
而另外一位,年轻稍微轻一些,并未出嫁。生得国色天香,那鹅蛋中透着点国字的大脸,一瞧就是正宫娘娘范儿。
韩夫人见屋子里这么多人,端是一愣,而另外一边的小娘子,则是拽了拽她的衣袖,赶忙给姜砚之见礼,“三大王。”
姜砚之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这便是李祭酒的亲闺女,过不了多时就是太子妃的人啊!
“嫂嫂不必多礼。”
李娘子面上和善,这屋子里一看就有事啊,看韩山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心中已经是有一万句他娘的不知当讲不当讲,最近京中谣传,那三大王就是个祸兜子,走到了哪里,人倒霉到哪里。
你说你咋不去克克你哥哥的政敌,二皇子呢!
竟然跑我们家来了!来人呐,拿扫帚把这厮打出去……
可是她是未来太子妃,咋能这样做?
李娘子行了礼,寻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韩夫人也瞧出了不对劲来,“这里发生了何事?”
姜砚之笑了笑,“你家夫君,同张坤去喝花酒,啧啧,看那手背,被挠得……”
韩夫人一听到花酒二字,再眼尖的看到了韩山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成郎!三大王说的是真的么?”
闵惟秀果断插嘴,“他不是叫韩山么?成郎是谁?”
韩夫人一愣,“我家夫君,在老家的小名,叫韩成。”
姜砚之嘿嘿一笑,心中有了计较,陡然脸色一变,“韩成,你涉嫌科举舞弊,冒名顶替同府学子韩山,然后将其残忍杀害,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又在我今日早晨来寻你之后,去了一趟张坤家中,将他杀人灭口。现在本大王要抓你回开封府。”
韩山脸色大变,“三大王,你说这些,有何证据?”
姜砚之指了指韩山的手,“张坤死的时候,用手挠伤了凶手。今日早晨我来的时候,你的手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受伤了?”
韩山眼珠子一转,“三大王,是我不好,我趁着娘子不在家,便同她的大丫鬟胡闹,被挠伤了。我怕伤了娘子的心,这才用粉盖住了的。张坤绝对不是我杀的,他是自己个上吊了。”
好家伙,竟然顺着之前姜砚之的话来说。
姜砚之笑了笑,“我们刚从张坤家中来,他们家的灵堂尚未搭好,刚刚开始挂灯笼。小厮还来不及出门去报丧。你如果一直在家中同婢女胡闹,那请问你是如何不出门,便知道张坤是上吊死的呢?”
“他就不能中毒死?跳河死?得花柳病死?”
韩山一慌,“我……”
一旁的韩夫人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