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显然也瞧见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小小娘,快把那木头猫扔……扔掉……你要是不扔掉,不扔掉就给奴拿着……”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带了哭腔。
边说着,还边狠狠的瞪着姜砚之。
小娘原本在家好好的,能吃能喝能睡的。就是遇见了这个瘟神,在家中见鬼不说,出来看个戏,都能遇到这等事!
姜砚之此时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安喜的不忿,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杜三娘,眉头紧皱。
突然,那杜三娘咛叮一声,悠悠转醒。
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看见面前站着的王七郎,用鼻子吸了吸,然后喵了一声,朝他猛扑过去。
王七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三娘。”
那杜三娘却是不回答,又喵了一声,伸出了点点红舌,舔了舔嘴唇,姜砚之率先一步,上前对着她的后劲就是一个手刀,杜三娘眼睛闪过恐惧,身子却是半点也挪不动,被姜砚之扑晕了过去。
王七郎已经是一脑门子汗,扶着杜三娘的手一松,结结巴巴的说道:“三大王,刚……刚才……”
姜砚之将杜三娘往王七郎怀中一塞,“先送她回杜府。”
王七郎颤抖着手,将杜三娘塞进了马车,他此刻已经六神无主,自然是姜砚之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到这里,闵惟秀心中暗道不好,她的猜想成真了。
之前她看到那三花狸猫的动作,就觉得它的动作不像是一只猫,倒像是一个人。
人是用脚走路的,突然换到了一只猫的身上,自然是别扭得很。
而眼前的杜三娘,行为举止却像极了一只猫。
他们的灵魂互换了。
猫变成了人,人变成了猫。
闵惟秀摊开手心,那木头猫儿被她的汗渍了,握起来暖暖的。
“那只三花狸猫不见了!”闵惟秀皱了皱,快步的朝着之前那猫儿摔倒的地方跑去,但是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别说猫儿了,连猫毛都见不着一根。
姜砚之跟了上来,有些艰难的说道:“闵五,杜三娘第一次摔倒的时候,我瞧她就有些神魂不稳,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的,这一次,我瞧见她身体里有只猫。”
闵惟秀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原来他不光能够看到人死去的鬼魂,便是连生魂都能瞧见。
她原本以为姜砚之瞧得见她上辈子的灵魂,是因为她已经死了。现在想来,并非如此。
她体内的魂魄都换了一个,那么杜三娘与猫互换,好似并非那么难以接受了。
“咱们快去找那个赵离,杜三娘身上也有他送的木头黑猫,而且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他在演猫妖记,一个活生生的小娘子,就变成了猫。”
姜砚之一把从闵惟秀手中夺过那只木头黑猫,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这个你不要拿着。”
安喜瞧着,心中勉强安慰了几分,这三大王好歹知道自己个给小娘招了祸,哼!
两人说着又往场内走去,但是里头的已然灯火通明,皮影子戏已经演完了。
闵惟秀眼尖的瞧见那个端着铜锣的小童,忙招呼了他来,“我们想见赵离,赵离在哪里?”
小童摇了摇头,“哥哥每次都是匆匆来,演完了便匆匆而去,这会儿应当已经家去了。”
“那他家住在哪儿?出大事了。”
小童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晓,我们这班子,原本也是演皮影子戏的,今年春日的时候,赵离带着他的黑猫来了,一演就红透了半边天,旁的事,班主也没有多问,我们就更是不知了。”
“那这木头黑猫,是赵离让你给的?我回回来,也没有得过一次黑猫,闵五一来……”
小童迟疑了一会儿,姜砚之是常客,他知道他是三皇子,在这开封府混,你可以不知道爹是谁,不知道娘是谁,但是绝对不能不知道哪些贵人是惹不起的。
“是赵离让我给的,说黑猫同这位娘子有缘分。每一次,他都会挑出三个人来,送出三只木头黑猫儿。我同你说,这黑猫儿可灵验了,朝南放着,能镇宅,邪魅都不敢靠近的。”
“那你记不记得,三个月前,送给了谁?其中是不是有一个人是承恩侯府的杜三娘。”
这承恩候杜家,乃是当今太后的母族,家中子弟并无多大出息,但架不住太后乃是孤女,并无亲近的血亲,官家怕太后觉得不好看,便寻了一姓杜的远亲,封了侯作为太后娘家,只有虚爵,并无实职。
在这开封府中,有些不伦不类的。
小童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三个月前的时候,杜小娘子同郑国公府的二夫人一起来的,小的送了她黑猫儿,她都激动得落泪了。另外两位,有一个是开封府城东头住着的陈百万,是个豪商;还有一个小的不认识,应当是外地来的过路人。”
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