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难将李镜缘带到了山下一间隐蔽的茅屋之中,这茅屋是防止少林寺僧人下山采药时如果遇到大雨无处安身的场所,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人来过来这里了。
正难收拾出了一张床和空地,他对李镜缘道:“李施主,您暂时在这里安顿一下吧,我们少林寺戒规明确,不允许有女施主山,我只能将你安顿在这儿。你放心在这里先住下,不会有人找到你的。”
李镜缘点点头,道:“大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不用,救济受苦之人,锄强扶弱。这是我们出家人应该做的,女施主请不用客气。”
正难说着递过来了一杯热茶,李镜缘接过一口喝下,从刚才紧张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她道:“哎......没想到世还是有好人的,我以为今天我就会死在这里的。”
正难道:“女施主,你也不要这样想,这世还是好人多的。我们少林寺所有的和尚,各个都心怀佛祖,与人为善。我想这世的人大部分还都是善心的。”
李镜缘听到情不自禁又有些泣不成声了,她哭泣道:“哎呀,大师,你每天在山不问世事,只是敲钟吃斋,哪知道这人心险恶啊......”
正难一生没遇到过女子,不会和女子打交道,更别提是如此美貌的妙女在他面前哭泣了,纵使他武功盖世,此时也像个慌里慌张的傻小子一般,觉得自己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劝她不是,不劝她也不是的。正难就呆呆地坐在那里,让外人以为这两个人,要不先哭死一个,要不先难为死一个。
“我本是山下一家农民家的女儿,我爹和我娘都是种地的,一家的本分人。”半天之后,李镜缘终于打破僵局,开口说话,“我爹娘把我拉扯到大不容易的,眼看我已经十八岁了,可以找个本分的人嫁了,我爹娘也安心了。可是这时,我却被人盯了。”
“我们隔壁村有个宋家村,宋家村里面有个恶霸名字叫做宋义,人称宋无赖,就是刚才领头追我那个蓝头巾的那个。他看了我,找我爹提亲,让我给他做小妾。我爹肯定不能同意啊,那宋无赖就三番两次门来找我家,有两次甚至直接趁我爹不在闯进了我的闺房,要逼我从了他,我以死相逼,才把他赶跑了。”
正难气愤道:“这么猖獗,调戏良家妇女,难道就没有官府管他吗?”
李镜缘道:“哪有官府管啊,那宋无赖家里有几个钱,早就把官府的县太爷买通了,我们全家去衙门口去告他去,官老爷总是说公务繁忙,不见我们,再不就说要人赃俱获才能抓拿宋义。我们穷苦人家哪有钱出来孝敬官老爷啊?只得忍气吞声到现在。”
“后来,那宋无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给了我们家邻居温老伯二两银子,温老伯见钱眼开,他答应宋无赖骗我爹去他家喝酒,当晚,我爹去温老伯家被他灌了个醉,那宋无赖趁机又闯进了我的房间,这次他来硬的了,来就抱着我要扯我的衣服,我拼命喊救,我娘冲了进来,和那宋无赖扭打在了一起,那宋无赖身强力壮,我娘如何能打得过他?他宋无赖被我娘用牙咬了一口胳膊,他一生气使劲把我娘推开,我娘没站稳,一头磕在了桌角,这条命就这么没了!”
正难越听越惊。
李镜缘续道:“那宋无赖见出了人命,也不敢多呆,顺着窗户跑了出去。我当时又悲伤又害怕,抱着我娘的尸体嚎啕大哭。我爹后来回来了,看我娘死在了屋子里,他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气的这一口气没来,直接摊在了地,我去扶他,已经迟了。就这样,一夜之间,我李镜缘的爹娘就都死在了那个姓宋的恶棍手里了。”
正难气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他内力雄厚,桌子一下被他拍散了架。把李镜缘都吓了一跳,正难喝道:“简直无法无天,他如此行恶,居然还能相安无事?”
李镜缘摇了摇头,道:“还没完呢,我求我的乡亲们把我的爹娘的尸首抬到了县衙,我心道那老爷总能替我报仇了吧?可是那县太爷说道他派人抓来了宋义,但是那宋义下又使了银子,最后还是以证据不足把他放了。哎,穷苦老实的人,生来就是为了挨他们的欺负,本以为受受欺负,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他们变本加厉,出了人命就这么花花钱就摆平了!我们穷苦人家的命不是命,是草芥啊!”
正难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道:“那今日你是怎么逃到这里来的?”
“我把我爹娘的遗体安葬了以后,每天穿着素衣给他俩守孝,但是,这还不出一个月的时间,那宋义又找了门,就在今天。”
“他带了一帮混蛋我家来,我一看都是和他一路货色,他来就要把我的爹娘的牌位给砸了,我拼命的挡住了他们,那宋义说道要不砸也可以,让我跟他......跟他过一夜,就一切拉倒,还给我一百两银子。你说,我们女子家的,什么都不重要,可是这贞洁比什么都重要啊,我宁可一头撞死也不能让他得逞了,拿钱和他睡觉,那我和妓女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