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店走去,路上信元偷偷的问沈落松:“你怎么会和这位叶小姐在一起,难道你们......”沈落松刚才就看出来信元对叶秋梦有啥想法了,便也小声道,“我和叶小姐是好朋友,我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为什么,信元听了沈落松和叶秋梦没有啥特殊关系的时候感觉心里放松了很多,但是他不知道,从在通武馆旁他和叶秋梦见得第一面的时候,叶秋梦在内心就已经把他给毙了。
沈落松说的这个朋友叫王君玺,是广州城最大书店的老板,四十多岁,手中藏书不计其数,人称“书袋王”,也有人叫他“老王”。
“不行,一本也没有!”王君玺今日戴个重度近视的眼睛,一反常态地说道。
“怎么了,老王,你发羊癫疯啊,我就是来问问。你书那么多,人家不远万里来找书,有点啥就卖给人家呗,算我出钱还不行吗?”沈落松诧异地道。
“谁来要书我都给,日本人来了要书,万两黄金我也不卖!”
“为什么啊?”
“哎呀,我怎么说你啊,小松。都说你聪明,我一点没觉得出来。我问你,他一个小日本的来求书,为了是啥?”
“你这不废话吗?拿回去读啊,为了学习啊。”
“你还知道我说的是废话啊?他回去看完了,学完了,都会了,下一步要干嘛?”
“额,学以致用......”
“你还知道啊!你还知道啊!”王君玺生气地眼镜差点掉落在地,“咱们中华那些那个有名的老祖宗们几辈子的心学编出来的书,做出来的册,咱自己人都没学明白呢,凭啥给那帮小日本学了去啊!”
沈落松被这一问似乎恍然大悟,呆站在那里。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小松!你平时作画写诗都挺好的,咋就这个事儿脑子不转轴呢?那日本孤悬海外,几千年了,大唐那时候他们字都不认识呢!大唐皇帝慷慨了,给它当爸爸一样的送那么多的东西,那帮犊子会写字了,会学习,成人了。可后来呢?这个畜生对他的恩人做了些什么啊?”
“远的就不说了,前明那会儿,先是倭寇海贼,来浙江一带奸淫掠夺我们老百姓;后是大举进攻咱们的属国朝鲜,公然与我们挑战。当然,都让咱们打回去了。说明什么?这帮日本的不知道知恩图报,但他们可知道什么叫强取豪夺。学会了咱的文化不满足,人家馋的是咱们的土地,咱们的金银,知道吗?这祸根就是咱们中华一千多年来自己埋下的,天天资助人这资助人那的,非得当个烂圣人算痛快了。”
沈落松:“......”
“一本王阳明的心学宝典传到了它小日本,举国上下争相学习,才造就了他们的明治维新。可你看咱们呢?现在还在闭关锁国,现在我连那个世界上都用的叫飞机的东西还有那个叫火车的东西啊,那些都是啥玩意儿啊,我都没见过。如今这帮蛮夷起势了,马上就敢跟我们造次了,我听我在北方回来的朋友说了,朝鲜那儿大清和小日本开战,就这几个月的事儿了。”
“你现在还帮他们,还要我把藏的明代的《传习录》给他!我自己都舍不得看呢!你这本给他了,他明天就敢厚着脸皮管你要别的。他管你要《菜根谭》①你给不给他?他管你要《周易》你给不给他?他再管你要一套最全的《永乐大典》②你给不给他?这么说的话书还好说,他哪天管你要金子、银子、女人,你给不给他,你不给他,他就敢自己抢!咱们现在大清自身都难保了,你还装什么慷慨圣人,你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像啊!”
沈落松此时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醒悟了,“是,王先生你教训的是,我明白了,就是光咱广州城这一带,看不起书,上不起学的孩子比比皆是,这些我都照顾不了我还给他找哪门子书啊!”
“对喽。孺子可教也,心太善可不好,你看他。“王君玺指着外面看着有点傻头傻脑的玉山信元,“我这么说有点小人之心,但是你看他的样子,现在和你是朋友,什么都跟你学会了的话你就没用了,他还会拿你做朋友吗?当善人的时候,先要看看自己施舍的对象,他值不值得你当善人。古今以来多少证据都证明了,日本人不适合。”
沈落松道:“那我知道了,谢谢你老王,一下给我说醒了。我就这毛病,看到爱书的就想帮他一把,朝鲜那边要打仗我也知道,可刚才就没往那方面想。不过......我都大话说出去了,都带他来了,怎么跟他说呢?”
“哈哈,也不能全怪你,我有办法。”王君玺一脸坏笑,递过来一本书,“你告诉他这个好,让他好好回去研究一下。”
“什么啊?”沈落松接过来一看,立马把书放下来,书上赫然写着《金瓶梅》三个字!
老王哈哈大笑:“听说他们那儿男女之事都可开放了!让他们都学习一下子!孔孟之道适合我们,不适合他们。哈哈,他们适合看这一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