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张叔夜尽快平定方腊之乱,蔡京不仅大笔一挥,批款五十万两白银;还授予其江淮荆浙宣抚使的高位。此官职可谓赋予了张叔夜统管江南之地的军事、民政大权,一举成为该区域实际意义上的最高指挥官;这也能看出朝廷迫切平叛的决心与力度。
张叔夜抵达扬州后,并未着急调兵遣将,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只是封锁长江。紧接着,张叔夜将朝廷罢免朱勔的消息散布开来,想要借此平息民愤。
随后的日子,张叔夜也未急于发起反攻,而是将重心放在了广积粮草、安抚民心之上。这一系列举措,看似缓慢而沉稳,实则步步为营。张叔夜很清楚叛军的短板:外压若失内必乱,如树无风枝自颤,以静制动方为上上之策。如此一来,官兵与叛军陷入了诡异的和平时期。
与此同时,梁山卞祥、石武、柴胜、曾涂、曾密、曾升率领马步军一万接管了登州。原曾头市守军李懹带所部乘船走海路前往蓟州。之所以有此动作,盖因幽蓟两州的杜壆等人计划出兵檀州、顺州、涿州、莫州,关门打狗,完全消化掉胜利的果实。
虽然通过持续的扩兵,曾头市马步军已破五万之众,但考虑到以目前的兵力守住幽、蓟、檀、顺、涿、莫六州风险太大,因此才会调登州李懹所部近万人北上。
而一直没有放弃登州这处入海口,则是因为梁山已成为柴进势力下的屯粮之地,不仅有过往年岁购买收集的粮草,还有征伐高丽、破青州、掠大名府之所获;海运比陆运耗损低的优势让登州的战略价值不言而喻。
就在幽蓟两州李助、萧家穗、杜壆几位核心人士整军经武,筹谋夺取檀、顺、涿、莫四州之地时。
沧州柴家堡内,由于三百陌刀兵已初具战力,相关训练也已步入正轨,无事可做的王进准备去寻柴进,商议是否可以扩充人手,毕竟先前柴进规划的蓝图里是三千陌刀手,王进认为时机已成熟。若是汤隆知道王进所想,怕是要连夜逃回梁山,这些时日锤子可都快抡冒烟了。
王进轻车熟路的来到后院书房,见柴进正与许贯忠对弈,悄然立于一旁默声等待。
柴进往日威仪自生,此刻却面色凝重,眉头微蹙,目光紧紧锁定在棋盘之上,仿佛每落一子都有千钧之重;反观许贯忠,挥洒自如,显然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以棋路观人路,许贯忠不难看出柴进心中的顾虑与束缚。他心中暗叹,柴进布局沉稳,步步为营,但在棋盘上却过于谨慎,始终执着于滴水不漏的厚势,稳中有余利气不足。且面对自己绵绵不绝之攻势,柴进虽偶有妙招,却终究难以汇聚成足以扭转乾坤的破局之机。
柴进见许贯忠优势愈发明显,隐隐有屠龙趋势,干脆不纠结棋盘胜负,投子认输。许贯忠见状,笑而不语,内心思忖该如何提醒柴进过于谨慎之事。
柴进抬首见王进立于旁边不知守了多久,开口问道:“教头来了,怎也不说一声?”
尽管知道柴进不喜礼节,但王进依然恭恭敬敬,不敢稍有逾越,因此简单道明来意后,王进再次立于一旁,静侯吩咐。
趁柴进陷入深思还未有决断之际,许贯忠借机建言:“此事易耳,从梁山和曾头市两地择其精锐,补入陌刀军即可。”
柴进闻言,却是有不同的看法,缓缓开口:“两处都值用兵的紧要关头,此时抽调精锐,怕是有碍军心士气。”
许贯忠图穷匕见:“眼下幽蓟在手,何不两处并一处?”
见柴进有所意动,许贯忠连忙补充:“如此一来,既可解曾头市缺兵少粮之局面,亦可消除隔阂,共尊一主,百利而无一害!”
柴进自然知道许贯忠之意,毕竟派梁山接管登州时,许贯忠便提过此想法。如今曾头市和梁山一北一南,各自为政,不相统属,在下达命令方面的确有诸多不便,然而真让柴进舍弃多年经营的水泊梁山,实在是过于可惜。再者梁山近邻京畿,犹如龙颈之匕,只待宋廷露出破绽,便可给予其致命一击,这些话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思虑再三,柴进冲许贯忠婉言推辞道:“待拿下檀、顺、涿、莫四州后,再议此事不迟。”
而后许贯忠依然不肯罢休,未免与其生隙,考虑到屋内二人已算心腹,柴进干脆不再隐藏,来到书桌前,转动砚台,打开通往密室的地道。
柴进回望了眼二人,率先走入其中,许贯忠和王进对视一眼后暂掩心中震惊,紧随柴进步伐,踏入了那条幽暗而深邃的密道。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地下密室。这间密室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室内,书架如林,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每一架上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和卷轴,皆按日期顺序精心排列。
柴进示意许贯忠可以随意浏览,许贯忠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兴奋,只见他轻步上前,随意选择了一册看似普通的书册,小心翼翼地展开。
书册上,字迹工整清晰,记录着梁山一名寻常喽啰的生平事迹。从他出生年月,身型样貌;到落草梁山的时间,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