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隐星藏,丘岳、周昂、毕胜率领着三千义军,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官兵大营。
刚进入营门,原本应该沉浸在梦乡中的官兵大营,竟突然灯火通明,四面八方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出鞘的寒光。
领头的丘岳见此情形,心中一凛,正欲开口向官军道明身份时,三千义军没有丝毫的抵抗,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接到命令一般,突然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坐地请降。这一幕,不仅完全出乎丘岳意料,让其震惊不已,也让官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正当场面陷入诡异的沉寂时,消失许久的张顺突然现身,并高声解释道:“丘将军勿急,此行义军皆是宋江哥哥的心腹,我们此举,只是为了向官军展示我们的诚意。”
此话一出,瞬间安抚了在场诸将紧绷的神经。随后,官军前锋大营主将关胜迅速命令手下缴了义军的武器,并命宣赞亲自看守此地,确保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待一切安排妥当,关胜亲自带着张顺、丘岳、周昂、毕胜匆匆赶往中军大帐,面见童贯,护卫亲兵搜身检查无利器兵刃后便顺利放行。
童贯,此刻正端坐在大帐之中,见四人入内,他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炬,先是在张顺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衡量这位水军头领的分量。
“宋江派尔等前来所为何事?”童贯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张顺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详细阐述了宋江的计划:秀州城内,宋江已暗中布置妥当,一旦官兵以叛军身份接近城门,城内将有人配合,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让大军顺利入城。同时,他还透露了宋江为确保计划成功,愿意提供的一切便利与配合,包括城内守军的分布、巡逻的规律,以及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控制关键要地。
当童贯陷入深思,面色阴沉不定时,许是担心无法获取对方信任,张顺只好继续加大筹码:“宋江哥哥让我带心腹兄弟过来不仅为了表示诚意,也是为了让大人好安排自己人进城,只要拿下城门,近三千人应该足够挡住叛军,为官军夺城争取足够的时间。”
童贯听闻此言,果然面色好看许多,毕竟丘岳三人能同时出现在此处,也间接表明了宋江的立场。因此未过片刻,童贯便沉声说道:“你回去告知宋江,本帅会依计行事,若有半点差池,后果自负!”
紧接着,官兵营寨之中,突地四处火光冲天,人影憧憧,喊杀之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
在这混乱与喧嚣之中,丘岳、周昂、毕胜身着战甲,率领着两千余名勇士,左冲右突。
四面官军或敲锣打鼓,或朝场中之人泼各种牲畜之血。不过会儿,场中之人个个浑身浴血,仿佛刚刚经历过大战的模样。
见火候差不多后,丘岳三人便率领这两千余人踏上了归途,向着秀州的方向疾驰行进。
临近城门,丘岳一声令下,众将士齐声高呼“大胜!”,声势浩大,振奋人心。
没有任何意外,城门吱嘎作响,直至完全敞开,丘岳、周昂、毕胜三人面对这唾手可得之泼天大功,终于露出本来面目。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丘岳、周昂、毕胜几乎同时暴起,如同三道闪电,迅速夺取了城门控制权。
紧接着,火把被一一点燃,向城外发出了明确的进攻信号。
随着火光冲天,城外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关胜的青龙偃月刀、呼延灼的双鞭、韩存保的长枪、杨志的朴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带领着各自的部队,如狂风骤雨般猛攻不止。
战斗迅速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叛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显得手足无措,抵抗之力微乎其微。丘岳等人见状更是大喜过望,连忙指挥人马,逐步控制住了城内的要害之地,确保了大军的无阻碍进入。
关胜向来严谨,发现此战过于顺利,并且先前交过手的叛军猛将还未有一人露面。如此大的动静没有引来敌军重视肯定不可能,若方腊麾下都是这种酒囊饭袋,何必用边军出马。
思及此处,关胜紧勒缰绳,并拦住身后赶来的呼延灼一行,说道:“诸位且慢,叛军首领至今未现,此事必有蹊跷。我等还是小心为妙,莫要中了敌军奸计。”
话音刚落,东面与南面,几乎同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际被撕裂,大地为之震颤。
这巨响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的所有喧嚣,喊杀声、马蹄声、兵器碰撞声,在这一刻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因为伴随着巨响,一道与天相接的白浪如同脱缰的野马,汹涌澎湃地向着所有人奔腾而来。
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洪水的声音,如同大地的心跳,又如同巨兽的咆哮。洪水卷起的巨浪,高达数丈,仿佛要将整个城池都吞噬进去。
那白色的水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其中还夹杂着泥土、树木、甚至是房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