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蔡京想着如何善后之时,高俅虽平安回到太尉府,但也是越想越怕,随即命仆从找来丘岳、周昂、董平三人。毕竟连郑居中都能在京城遇见刺杀了,高俅得罪的人更多,能不怕吗?
看来以后出门必须多带几个武艺高强之辈才安全,高俅暗想到。
待丘岳三人抵达太尉府后,高俅将心中顾虑直言相告。
丘岳见高俅知道怕了,与周昂、董平对视一眼后,率先开口道:“大人,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此次沧州之行,小人见那柴进声势显赫,大有绿林第一人的苗头,您这个节骨眼将他得罪狠了,只怕。。”
高俅瞬间一惊,连忙追问:“只怕什么?”
丘岳抬头望了望高俅面色,不见有怒色后,便心一横将话说完:“只怕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专诸刺王僚,聂政刺韩傀之事常有发生。”
高俅听完,差点从座位上跌倒下来,待缓过神后,仍想做最后挣扎:“难不成真有那么多人愿意为柴进去死?”
董平见丘岳、周昂都将目光瞅向他,不得不也劝上几句,毕竟他也不想整日做个护卫去防什么刺客,真那样还不如回东平府继续当都监来的逍遥自在。
董平整理了下言辞后,向高俅说道:“柴进的江湖地位毋庸置疑,关键是他经营多年,已然树大根深,不好轻动;冤家宜解不宜结,太尉何不想法收服此人。”
周昂深知若与柴进交好肯定利大于弊,天可怜见,他有多希望能领一把义刀,那可代表绿林之中得到柴进认可的信物,董平嘴上虽不屑,可平日周昂向其借看都不肯,更别提把玩了。
思及此处,周昂也连忙帮腔道:“大人若真能交好柴进,相当于间接统治了大宋的绿林,到时候太尉可以高枕无忧,再不必担心小小的刺客。”
高俅见三人意见一致,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难不成真要他堂堂太尉去主动向柴进求和?
丘岳跟的高俅最久,深知太尉心结,便做最后的努力劝道:“太尉莫要高看那林冲,英雄大会上似林冲这般武艺高强之辈比比皆是,何况凭借柴进的名望,由他出面说和林冲应也非难事。”
高俅闻言,面色这才好看了许多,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在脸面和身家性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丘岳等人出了太尉府后,皆出了口长气,相视一笑,周昂还特地冲董平说道:“等柴大官人出来后,咱也讨要一把义刀。”
董平撇了撇嘴,打趣道:“不过寻常刀剑罢了,周兄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周昂假装气道:“义刀如今在绿林之中是何地位,董兄比我清楚,你若这般不在意,让给我可好,任凭出价。”
董平自然清楚刀的价值,简单来说有此义刀者,可以在三山五岳横着走,这代表了天下英雄的义气相投,实属千金难换。
周昂见董平不答话,径自离开后,冲丘岳抱怨道:“这人哪都好,就是太傲。”
丘岳是出了名的圆滑,自不愿背后说人,遂转移话题:“柴进若真与太尉和解,你我的日子可好过多了。”
周昂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趁四下无人时,小声说道:“不瞒丘兄,自打柴进来了京城后,小弟都很少出门,生怕哪天冒出个英雄大会的好汉跟我玩命。”
丘岳闻言憋着笑回道:“咱也差不多,出门都疑神疑鬼,总觉得被人跟踪。”
这边丘岳、周昂被吓破了胆子,童贯门下的酆美、毕胜也不遑多让。而且至从柴进被押解进京之事传开后,童贯接连收到关胜、呼延灼等人的陈情书,甚至十节度使王焕都来信为其说情。
童贯本就和柴进无利益关系,加上西夏大捷的内情别人不知,童贯自然清楚柴进和绿林在当中起的作用,若非顾忌蔡京,童贯也乐得卖给柴进个人情。
本就是蔡京提拔起来的开封府尹,当查出些蛛丝马迹全部指向蔡攸时,立马叫停了当差衙役,并亲自去向蔡京通了气。最终由开封府尹负责擦屁股,该销毁的销毁,该灭口的灭口,若官家追究起来,蔡京承诺给其换个东南道的肥差以做补偿,皆大欢喜。
送走开封府尹后,蔡京连夜面见赵佶请罪。
当赵佶见道蔡京时,便已猜到其来意,毕竟皇城司也不是摆设,赵佶将秘折摔倒蔡京脸上,怒斥:“政见不合便要争个你死我活?若朕与你不合,是不是皇帝也要换一个?”
这些年,蔡京早已摸清这位官家的秉性脾气,这般劈头盖脸的痛骂,反而让蔡京心安不少。心里虽踏实了,但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见蔡京五体投地,请罪道:“老臣万死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郑枢密怪臣实属情理之中,臣也未有怨言,实是犬子不知轻重,竟无视王法到如此地步。”
赵佶见蔡京避重就轻,冷哼一声:“蔡相真是推得干净,此事你当真不知情?”
蔡京摘下官帽平放在地,叩头请罪道:“老臣虽不知情,却也有治家不严,教子无方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