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燕青蹲点的时候,萧振亦来到城南大柳树巷闻焕章的住所。
每逢烈日酷暑之际,巷头柳树成荫,无论过往客商还是本地居民都爱在树底乘凉,为打发时间,经常有人在此摆下棋局解闷。萧振便是与闻焕章对弈所识,相见恨晚,成为忘年之交。
踏上狭窄古朴的石板路,两旁是清扫堆积的枯叶落雪;穿过人声鼎沸的市集,来到一处幽静雅致的院落。
木门半掩,梅香浮动,萧振轻车熟路的推门而入,只见一位素衣长袍的中年男子,手持一卷古籍,悠然自得地坐在院中石桌旁,品茗读书。
萧振人未至声先道:“闻兄,好雅兴!”
闻焕章抬头见是萧振,立马放下手中古籍,上前迎接:“小友不是返乡了吗,怎有空来我这?”
萧振摇了摇头,叹息道:“一言难尽呐。”
随后将堂弟萧家穗信中所求全盘托出,当闻焕章得知柴进已被押解进京时,面色突变,甚至失态的抓住萧振之手追问:“那柴进是几时几刻进的京?”
萧振从未见过闻焕章如此神情,遂小声问道:“这位柴大官人与闻兄是旧识?”
闻焕章这才察觉过于失态,考虑到萧振值得信任,便开口说道:“方才钦天监的刘混康道长说出个惊天消息,扰得为兄心神不宁,这才读书自静,紧接着贤弟又上门说起柴进。。。”
萧振正待下文,闻焕章却突然闭口不言,萧振不解道:“难道闻兄信不过在下?”
闻焕章连忙澄清:“并非如此,实在是刘道长曾言泄露天机者寿数难长,某一直不信,方才想告知贤弟时突然惊慌心闷,该是上天警示。”
萧振闻言,面色瞬间难看起来,拂袖而起:“子不语怪力乱神,闻兄不愿相助直言即可,何必搪塞于我?”
说罢,便要起身离去。闻焕章连忙拦住萧振,劝道:“贤弟勿急,为兄愿意相助。”
萧振回望了眼闻焕章,见其神色不似作假,这才重新落座。
二人各自整理了下思绪后,闻焕章率先建言:“贤弟此来可是想让为兄引荐宿太尉?”
萧振见闻焕章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从容,点头答道:“正如兄长所言,宿太尉待人宽厚,为国聚材不计出身,是小弟想到的最佳人选。”
闻焕章沉吟片刻后,突然向萧振问道:“此次柴进来京,其门客随从可有一同前来?”
萧振虽不明其意,又回忆起武松那随意一抓时的力道,遂如实说道:“来了几人,看样貌身形应是武力高强之辈。”
闻焕章大喜,便让萧振附耳过来,将胸中筹划缓缓道来。
萧振听后,面色复杂,冲闻焕章问道:“此策不如宿太尉出面稳妥吧?”
闻焕章耐心解释道:“贤弟,事情从急顾不得许多,若等奸臣贼子腾出手来,变数更大,到时只怕那位凤子龙孙捱不住大狱酷刑。”
涉及柴进安危的事情,萧振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先辞别了闻焕章,去寻燕青一行商议。
而此时燕青正换了身书生服,仔细模仿往日许贯忠的身形气度,许是与燕青相识久了,亦或是燕青没过心里那道坎,总之逗得武松、花荣、庞万春三人捧腹大笑,却也舒缓了连日苦闷。
当萧振到来之后,见燕青如此打扮,不由好奇道:“燕兄为何如此打扮?”
燕青见萧振回来,立马转忧为喜:“萧兄来得正好,帮我参谋参谋该如何扮成一个怀才不遇的书生。”
萧振上下打量了一番燕青后,摇头委婉道:“燕兄相貌不俗,若捧起书本读上一年半载后再如此打扮,不知要迷倒京城多少闺秀。”
燕青明白萧振言外之意后瞬间丧气,随即一把将书生长袍脱下置于榻上。
萧振见状则转身走到门口,见四下无人,折进屋后快速关紧门窗。
众人见他如此慎重,定是有要事相商,便迅速靠了过来。
当萧振将闻焕章所谋道出后,未等燕青反应过来,武松、庞万春早就拍案而起,同意了此策。
庞万春见燕青、花荣依然面有犹豫,正欲发火,但考虑到柴进目前还在受难,遂强压怒气开口道:“我和武松兄弟去即可,你二人再想其他办法吧。”
话毕,庞万春和武松拿了行李就出了门。燕青、花荣在旁连声劝道‘从长计议’,二人却铁了心一般闻所未闻。
萧振见此情形也没了办法,与燕青拱手告别并好言提醒:“既然他们选择弄险,此地便不宜久留了,燕兄还是早做打算。”
燕青略沉重的点头赞同,并对萧振道:“萧兄也尽快出城,倘若事败,恐有牵连。”
萧振正有此打算,遂不复多言,转身离去。
萧振走后,燕青与花荣也收拾好行李,并将刚订下的房退了,又来到矾楼附近租了间小院以作落脚之处。
隔日清晨,距离除夕之夜还有一天,燕青来到矾楼隔壁的酒楼应聘,由于店中伙计大多回家过节,酒楼逢年过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