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席话,不但震惊了“绣芙蓉”酒楼内的所有人,还震惊了整个朝廷。
于是乎,各方势力便就开始找寻各种由头前来拜见他,侧面向他打听张天师的消息。
他倒也很和气,不止将巧遇张天师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开始开坛讲道,宣扬起“佛道一家”来了。
明英宗朱祁镇好似也不反对,还亲临去听了几次,末了走时还丢下了一句话,“只要他不言有损我大明威严的话,一切随他开心便是。”
至此以后,也便是从正统五年算起,直到正统八年,老和尚都是这般度日的。
然,就在正统八年十月四日的晚上,老和尚又再次不见了。
很多人认为老和尚过不了多久还会出现,可任何人都没想到,这次不见,真就成了永远不见。
…
潇潇暮雨落青山,石亭对弈杀伐残。
古钟声声破寂晓,蜡炬成堆朝阳灿。
当,昔日乘坐云顶座驾前往京师“绣芙蓉”的男人再次出现时,已是正统十三年秋。
与他在山中石亭对弈的人,正是那个曾闹京师、自称自己是建文帝的老和尚。
他们迎朝阳,饮下最后一口茶水,似也到了分离之刻。
世间的分离何其多也,他们的分离也自然无法避免。
只是,有些话终于可以畅言无忌,也足可表露无疑。
“建文帝虽是你的师叔,你却比建文帝还要大上几十岁。”
“若非老衲不是大上这几十岁,昔日又怎敢只身前往京师呢?”
“也对。人啊,有时不仅需要胆量,还需要活够本、活明白。”
“不管怎样,师叔最后仅留的执念已消散,老衲也可放心而去了。”
“大师如此渡人,也算是功德无量。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要渡自己师叔的人。”
“谁让他是建文帝呢?张天师引他入少林之时,师父虽贵为方丈,却也不敢怠慢,便就同辈论之了。”
“哈哈…如今,大师谈论起辈分,是否也算是一种执念呢?”
“呵呵…老衲也只是这么一说...若真在乎,老衲也便不会替他回京师了。”
“大师去京师,去得也对。大师这一去,不单单是化解了建文帝的执念,也为那朱祁镇创造了善因。凡事,有善因才会有善果。因果循环,才好两不相欠。”
“好个两不相欠,人在出生时,岂不就是两不相欠…一杯酒能解怨的,两杯酒就显多余...这人生啊,本就是一个还债的过程罢了…”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