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倒也特别...”
另一男人,道:“遥峰大概是能理解尘萦的孤独吧...在这世上,孤独分很多种,最多的也是内心的孤独,而,尘萦却是实实在在的孤独。孤独到要隐匿行踪,断绝与外界往来;孤独到只有一方简室,一个人...”
他又接着说:“其实,她早就想成为顺天府“绣芙蓉”分号的掌柜了。单是这一个想法,大概也是她之前从不敢去想的事…你可以把她看做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少年,一个只想闯出一片天地的少年。”
“在我看来,她现下所做的与之前毫无区别...倘若,非要说出些区别的话,可能也只是比之前自由些,她可以每天都触摸到阳光,且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另一男人,缓缓地说:“何止是自由...她与之前的区别很大,大到我们无法理解,无法感受。你之所以会说没区别,也不过是觉得她之前受制于故遗名,如今受制于太子朱高炽罢了。但,事实上,她一直都效力于溶月,且从未改变过。溶月不会去限制她什么,更以姐妹相待;朱高炽也不会限制她什么,因为,他也限制不了她。”
“这样说来,她算是得愿以偿了?”
另一男人,缓叹道:“是否得愿以偿,要看她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人这辈子啊,进局易,出局难,想要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如今,上到皇权,下到五湖四海、三山五岳、绿林荒野,全都在她一人掌控之内,可谓是集天下消息于一身,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方才,虽看她拖步疲倦姿上得楼去,但,内心也定是十分满足的。”
另一男人,渐渐定眸,眸光凌厉且带着几分讥诮,“这还不是要归功于你这位‘天翱门’的少门主?”
他口中的‘天翱门’少门主,自是殇沫,而,一直与他对话之人也正是殇沫。
殇沫微微一笑,道:“明明前来助她一臂之力的是你顾暖雨,怎就与我扯上关系了?”
顾暖雨收了锐利,垂眸侧颊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她现在手上有三拨人马,一是原本的“暗影女侍”和“暗之影”,二是太子朱高炽的亲卫,第三拨便是‘江月门’的门人。”
“当然,前两拨人马自是与你无关,可这‘江月门’的门人也就与你脱不了关系了…”他接着说,“在与极乐天尊一战中,暮云烟暮大侠断了一腿,他本想将‘江月门’的大权移交给你,你却推迟不干,打算让我和遥峰接管了去。可,溶月自知遥峰与我都懒散惯了,不喜约束,便就将‘江月门’划归到了‘灭影门’的势力中…那时,溶月远在漠北,初涵影又刚生育不久,久而久之,尘萦也就代管了‘江月门’。”
殇沫沉寂了片刻,喃喃道:“这样说来,还的确与我有些关系。”
他又道:“云烟叔叔之所以想将‘江月门’托付于我,也全因我是师父的嫡传弟子,他本就视我师父为尊上,这也在情理之中。可,我又何尝不是一个懒散之人呢?自家的‘天翱门’门主之位,我都交到了谢师哥的手上,又怎会去做‘江月门’的门主呢…”
他在说话间,突然眸光一亮,顿停了话音,赫然惊恐了起来。
顾暖雨从未见过他这般。
至少,在他觉悟‘天傲剑法’后,天下已无任何事,再值得他去恐惧。
他似沉寂在某种未知的猜测中,而,他所猜测到的画面,却如地狱般幽深,犹如漩涡般强劲。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殇沫依旧沉默,嘴角却不由颤动,双眸无神,童孔也越放越大。
良久之后,他突然道:“尘萦的势力已足够大,完全超越了一切势力。现下,她既已成了太子朱高炽的夜莺统帅,那么,不该再存在的人,是不是也就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顾暖雨闻言,赫然一怔,脸色瞬间铁青,他的全身已冰冷,且凉入骨髓,刺痛着心田,“你是说…”
殇沫勐然起身,低沉道:“倘若,他真要这样做...那他也必死无疑...”
说罢,他便提起了竖在身旁的‘苍琼剑’,大步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顾暖雨唤住了他,“今日刚得到消息,溶月已至应天府。”
殇沫,驻足道:“那我就去应天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