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不让别人伤心,我们如此善良的溶月,怎么可以讨厌自己呢…”
“可是…可是…我又想骗人了…”冷溶月不停地抽泣,“这次可能还是个很大很大的骗局,就是那种可以瞒过所有人的骗局…”
冷童微微一笑,“溶月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都会一直陪着溶月的。”
“可是…可是…我也怕死…怕自己做不好…”冷溶月哽咽着,“可能到了最后,我不但骗了人,还会伤了所有人的心…”
冷童抚顺着冷溶月的后背,“那又如何?人啊只有先做好当下,才能再期待往后。走一步看三步虽是下棋高手的做法,却也是最错误的做法。因为,他们太高看了人意布局,忽略了无法掌控的情感,更轻视了天意的玄妙…”
冷溶月,道:“自古布局者,必要权衡再三,再行落子。非成竹在胸,眼观长远,也绝不会轻易出手的。”
冷童,笑道:“他们大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也注定会比常人失去得更多。但凡是布局者,必要隐忍舍去真意,真意都舍去了,就算成功,又有多少人会感恩呢?不该伤的人,伤了;不该丢弃的人,丢弃了;不该错过的人,错过了…余生寥寥,再无生趣…”
她接着道:“溶月虽算无遗策,画无失理。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孩子,无论溶月长多么大,都是一个孩子。我们可以复杂到极致,也可以简单到极致,对于不同的人,我们就用不同的方式….至于,会不会有人因为溶月的欺骗而伤心,或是生出误解,那根本也就不重要…”
冷溶月慢慢抬眸,微声问道:“为何不重要?”
冷童轻点了一下冷溶月的鼻头,都了都嘴道:“因为,看不到溶月本质的朋友,也称不上朋友;体会不到溶月苦心的恋人,也绝不是好的恋人。喜欢溶月的人,自然会为溶月找足理由,也会按照溶月的期许好好地活着。不喜欢溶月的人,就算他们再三诋毁、再三污蔑,又有什么关系呢?”
冷溶月微微地点着头,喃喃着,“原来,不止是恋人,这世间的所有情感,都需要双向奔赴…”
冷童点了点头,“是的。知己者,乃是诚挚、默契之人。知心者,乃是不必言说之人。知人者,乃是敢于陪伴,敢于去赌之人。冷童就算不是溶月的知心人,也必然敢拿溶月的人格去赌一切,去反驳所有诋毁,也会陪在溶月身边,直到死去…”
冷溶月沉默了。
有时,沉默也是一种释然,一种大彻大悟。
在这个世上,她大概也唯有在冷童面前可以毫无隐藏。
——她不必担心,冷童会厌恶她的“诡计多端”。
——她也不必担心,冷童会看轻她柔软的内心。
——她更无需担心,冷童会利用她的善良,操控她的缺点,攻击她的缺陷。
她是主,冷童是仆,但,这样的主仆,或许早已不是主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作为亲人的冷童,自然也了解她的心性,见她渐渐平静,心绪好转,便立即转移了话题,“其实,我今夜前来,一是想向大小姐拜年,说上一句“新年快乐”;二是想要告之大小姐,我们的‘暗之影’已打探到了阿鲁台部的藏身之处。”
在她看来,冷溶月终究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对于多愁善感的女子而言,是不能让她们反复去斟酌一件事的,她们不但会在斟酌中越发悲观,还通常会逼疯自己,自虐自己。
她也唯有说出正题正事,才能让冷溶月安稳地度过今夜,重新成为那个英明神武的冷溶月…
这不仅仅需要她的耐心,更需要她对冷溶月有至深的了解,和不曾离弃的相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