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继续道:“他啊,定是还想继续攻下别处…可奇怪就奇怪在,我们天子刚到宣府,他就撤军的举动上,这难道不是有人向他通风报信吗?”
第一个说话之人皱眉,缓缓道:“我们大明天子已过花甲之年,那阿鲁台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天子仍会选择亲征,且还来得这么快呢?”
老人摆了摆手,“阿鲁台对我们大明虎视眈眈多年,他怎会不知道我朝天子的年岁?你说的这一点啊,根本就不是重点。”
另一人,道:“那,依老伯之见,是何原因?”
“只能是有意为之了,”老人饮下了一杯酒,捋了捋白白的胡子,“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那阿鲁台也绝非傻子,又怎会去做拿鸡蛋碰石头的事情,想来啊,这里面应是存在着各种算计的…”
第一个说话之人沉吟了片刻,微声道:“阿鲁台并不比原先的瓦剌强大,他也是在六年前,借着我们大明与瓦剌开战之机,杀掉瓦剌首领马哈木的。虽说,在永乐七年初,阿鲁台也率兵出击过瓦剌,但,却被马哈木击败,退走到了胪朐河,而那一次战败,也是在他和本雅失里上下一心的情况下,也可以说是他势力最强之刻…”
老人,定了定神,回道:“你想说什么?”
“老伯,你还记得多年前,丘福大将军在胪朐河上全军覆没的那一战吗?”
“老夫当然记得,那也是在阿鲁台被马哈木击败的同年9月,发生的事情,你提这作甚?”
殇沫听到这里,心头勐然一震,淇国公丘福当年的那一战,他不但知道,且就在丘福军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每想起这一战,都痛心不已,无比内疚。
虽说,那时的他还是个孩子,只能缩在师父郭明轩的身旁,但,那一战的代价实在太大。
不止是丘福战死,还有靖安侯王忠,同庆侯火真,莒国公李远,武城侯王聪等人,无一生还。
大明也在那一战中,痛失一公四侯,乃是不堪回首的一战,也是痛心疾首的一战,更是大明朝开国以来的一大耻辱。
那时的殇沫虽无力回天,但,还是不免愧疚。
——当惨剧发生后,曾在惨剧中的人,永远比在惨剧外的人多上几分感触,亦少不了心惊肉跳。
可,为何这人会提到永乐七年的这一战呢?
片刻后,第一个说话之人,也缓缓道出了原因。
“我想说的是,其实阿鲁台至始至终都不怕我们明军,反倒更惧怕瓦剌的马哈木。虽然,后来阿鲁台被我们明军大败于兴安岭,也在永乐八年差遣使者与我们大明修好,但,那也是在他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这般做的...”
老人,微微点着头,没有再言。
“阿鲁台与本雅失里分裂后,只会更加惧怕瓦剌首领马哈木,但,他在永乐十一年被封为和宁王后,却敢在三年后,与瓦剌开战,他难道就不担心,若瓦剌胜了我们大明军队,转向再灭了他吗?就算瓦剌战败,也少不了日后报复...这其中,应该有他不再惧怕马哈木的原因在…”
“还有,永乐十四年为何我们明军会和瓦剌打起来?”第一个说话之人,接着说,“那时的马哈木为了争夺蒙古大汗之位,瓦剌与鞑靼部频繁争战,说到底也是内部战争,根本就没有侵犯我们大明的举动,我们大明当时也无出师之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