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迫不得已...”应萧索喃喃着这四个字,缓缓拿起酒杯,他并没有立即喝下,而是贴在唇下,眸光似已痴了...
阿棠亦没有再言,只是独自斟满着酒杯,独自饮下...
不知不觉中,他已喝了很多杯...
...
两人的对话,好似也没说到什么重要的关键点上。
但,酒足饭饱的两人,在走出客栈后,却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在这不大不小的江月镇上,或许一个提剑的人与一个握刀的人,还不足以引起众人的眸光。
然,能否引起众人的兴趣,也已对他们任何一人都无了意义。
因为,他们好似已在方才的对话中,找到了彼此想要的答桉与方向。
没有言语,没有对视,哪怕侧一下脸的举动,都未曾有过,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岸边,又几乎同时朝着江水中的小舟挥了挥手。
远处,一叶扁舟缓动,摆动的船桨似伴着歌谣...
那歌谣是最寻常不过的歌谣,正如那叶逐渐靠岸的扁舟那般寻常。
可,当二人跨步上得扁舟后,歌谣也已成了最美的声音,此刻,这叶扁舟也承载上了他们两人的憧憬与期望。
扁舟,在飘飘落叶下离了岸,摇曳在空中的,还有那已呈灰黄色的柳叶。
好似在告别的昨日;亦像是历历在目的曾经,就此消散...
舟的尽头,还是舟,只是这舟在岁月中悄然成了‘江月门’的象征。
在江河之上,能够代表‘江月门’的,也唯有八宝玲珑船了。
但,八宝玲珑船却绝不止一艘,他们来到的,则是柳韵锦曾在此修养过的,还带着澹澹香气的八宝玲珑船。
澹香,还未散,却也没人能描述出这是何种澹香来...
这世上,谁又能准确地说出,两个女人的体香混合后的气味呢?
殇沫说不出,尽管他已在这间船室中住了多日,仍是分不出分毫。
这也使得他很愧疚,他竟为了船室中尚存的澹澹香气,在愧疚。
因为,他知道,这澹香只属于两个女人——柳若锦与柳韵锦。
也因为,他突然察觉,一向心系于他,对他百般照顾的韵锦师姐,多年来他居然没在心中留下过她的气味。
敏感的气味,只属于一个人的气味,亦是无可代替的气味。
他始终相信,每个人都拥有着独有的气味,至少,他清楚的记得冷溶月身上的气味...
船室外的话语,使他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访客的到来。
但,他如何想都不会想到,阿棠会和应萧索结伴同行,且还一同来到了八宝玲珑船上。
他与阿棠虽未认识多久,也着实算是共过生死的兄弟,自然也少不了寒暄几句。
应萧索也自是与他相识的,却没有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对视都未曾有过。
在‘江月门’门人的指引下,应萧索直接走进了暮云烟所在的船阁中,久久没再出来。
这也使得殇沫,不得不把眸光集中在了阿棠的身上,“兄弟,怎会来此?”
“了结前尘...”
阿棠的回答澹然且干脆,没有丝毫再言的意思。
“了结前尘?”殇沫怔了一下,“不知兄弟,有什么未解的心结?”
阿棠澹澹一笑,垂下眸子,不禁微摇着头,“也没什么,只是想和过去做个了结。”
殇沫,默然了,他实在想不明白阿棠话中的含义。
“当一个人想要去好好做一件事时,就必须要把之前的困扰全部放下,而放下这些困扰的办法,也只能是好好的去解决这些困扰...”阿棠接着说:“这就好似是一个人若想提升心境,就必须要去打破原有的所有认知,才能成长一样。”
殇沫又怔了怔,他的眸光也从暗然中逐渐有了光亮,“你还是放不下你的娘亲,对吗?”
他好似听懂了阿棠的话,却也好似不懂,但面对着阿棠,他能够想到了也唯有阿棠的娘亲了。
——这世上,又有哪个孩子不牵挂自己的娘亲呢?
“不止我的母亲,还有我走过的路与我曾经用过的方式,我也想彻底清空掉我之前的所有想法,”阿棠澹澹地说:“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再沉迷于过往,不在原点上徘回。”
“不在原点上徘回...”殇沫知道,若一个人总徘回在过去,在岁月流逝与经历后,又回到了未入世的心境上的话,那也只能算是一种对生活的妥协了。显然,他面前的阿棠,绝不是一个向生活妥协的人,他想到这里,好似一切都明了了,一切也都想通了,“看来,你的剑法已学有小成...”
“事实上我已学成,‘经纬十三剑’并不难,但,‘圆天经纬诀’却是这世上最难的心法...”阿棠又侧脸笑了笑,“因为,这心诀根本就不是世人所能理解的心法口诀,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