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和意志,足可以支撑起一个人的全部。
所以,很多时候,宁愿选择让一个人继续沉迷、继续深陷,也不能摧毁掉他一直以来的信念与意志。
可,这样的做法,真的对吗?
等到那个人觉悟之后,在信念和意志都赫然崩塌之刻,是否又是一场难以挽回的伤痛呢?
然,这世上很多事,都如此充满着矛盾。
矛盾的源头,又往往来自于认知与不服输,看不到更远更阔的光景,沉迷其中。
很多人在没有遇到挫折,没有被撞得头破血流之时,也是根本察觉不到错处的。
于是,这世上也便有了所谓的劫难,且是无法阻止的劫难,又总是处于在劫难逃的状态。
没有人可以去承受他人的苦痛,这苦痛是深埋已久的,也是无法剥离的。
就算愿意静下心来,去感同身受着他人的过往,也终是无法身临其境着所有的点滴与全貌。
所以,到了最后,唯能做的,也只有宽容...
这也应对了‘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涵养,亦只有放下执念,看透一切的人,才能留住最在乎的人和事...
...
在柳韵锦靠近冷溶月后,就已暗暗解了其被故遗名封住的穴道。
此刻,面对着故遗名的疯狂举动,冷溶月知道,她的师父故遗名并不是还未觉悟,只是迟迟不肯面对现实。
这世间,活在过去的人有很多,多一个,少一个,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但,现下的故遗名,却掌握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性命。
若,‘苍琼剑’和‘灭影刀’真的被毁,不复存在,那么,故遗名想要沉迷的过往,也会随之消逝。
即使,过往消逝之际,他赫然觉醒,也已失去了全部意义。
当,一个人一味的去追究对与错、过与失时,反倒会连最后的回忆,也失去掉色彩...
当,一切都为时已晚时,就算觉悟了,就算懂得了、明了了,又有何用呢?
终是连弥补、守护、重新来过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那么,是否一切不再有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真正的毁灭,且是丧心病狂的毁灭呢?
无留恋,又如何存世?
当下之际,冷溶月必须要阻止这一场丧心病狂的毁灭发生。
可,她也只能去延续着故遗名还未发狂前的言语,想尽一切办法让其冷静下来。
“师父!师父请慢!”她快速起身,跃至故遗名身后,打量着故遗名的肢体动作,“师父,‘苍琼剑’和‘灭影刀’已在你手,若你想毁掉它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师父能给溶月讲一讲,‘苍琼剑’和‘灭影刀’到底是如何铸造出来的吗?”
故遗名闻言骤停,良久之后,迟迟转身,眉眼下垂,双臂也随之垂下,两大神兵插地支撑着他的整个身体,“天外陨石...又怎能随意被凡人铸造...”
他顿了顿,“在我们得到天外陨石后,熔炼的过程都极为顺利,可在神兵缝合之际,却裂痕百出,根本无法成型...”
他继续道:“以至于数月间,我们都闷闷不乐,找不到丝毫破解的方法,而在这时,她却一如既往的明艳开朗,每每安慰我和他...”
“师父所说的她,是一位叫故苍琼的女子吗?”冷溶月言语微弱,眸光怯缩,她本就是在试探,继续发问,“师父您刚刚喊出过的名字,就是她,对吗?”
故遗名渐渐笑靥,展露温情,“对,她就是故苍琼,她原本应该不叫这个名字的,但,她与我相识时,她便叫做故苍琼了...”
他的笑声逐渐暗沉,似也带上了几分讥诮,“可笑的是,我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甚至连她原本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却莫名其妙的爱上了她...”
他声音变慢,渐渐沉吟,“爱上了这个叫故苍琼的女子...”
冷溶月皱眉,继续低语,“但是,她爱的却是他,对吗?”
故遗名带上三分自嘲,点了点头,“对,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呢?是他将她救出命运的摆布,也是他给予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那时的他就是她的全部,是依靠、是亲人、是爱人,更是生命....”
“也是我太自不量力了...”他发出了一声沉沉地缓叹,“这世间女子,大都爱慕虚荣,比他们年长几岁的我,自认为可以比得过一个江湖剑客,且是一个仇敌无数,丝毫没有安稳可言的江湖流浪剑客....”
“她爱的那个他,就是这样一个居无定所、一无所有的剑客,就算有凌云志向,夺回汉人天下之愿,又有什么用呢...”
“无论是财富,还是地位,亦是安稳,我都更适合她,我也不想再看到她在他身旁,分喝着一碗稀粥的情景了...虽然,她和他同喝一碗稀粥时,她都在笑着,但我却心痛不已,亦不能说些什么...”
“索性,那日我便与她表明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