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方公子那般觉得安稳。
女人,有时就是这样,她们眼中的安稳,就是从头到脚,各个方面的了解与熟知。
只有全面的了解与熟知,她们才能想到更多的状况与应对方法,甚至最糟糕的结局,都能够做好万全之策。
此刻,拂颊遥望的她,终是被这两个选择给难到了。
窗外的风,有些凉。
凉凉的风,也带来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身影,彷佛在刹那间成了她想要找寻的所有答桉。
能够解决她日日遐想,夜夜乱了心绪的答桉。
她已在笑,却也流着眼泪,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
她已奔疾下了木栏楼梯,带着泪颜、笑靥,与百般情愫,一下子扑到了来人的怀中。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来人,而,来人却已能感觉到她,早已伤痕累累。
同为女子,来人怎么可能体会不到她在想什么呢?
至从,让她掌管应天府“绣芙蓉”酒楼的那一刻,来人就已经预料到了她会有今日的这一切变化。
——这世上,并不是每个女子,都能过得了繁华绚丽这一关的。
来人正是冷溶月,重阳佳节,冷溶月来到“绣芙蓉”中也是为了和姐妹们团聚。
但,她看着怀中的楚姗姗,除了安慰,已别无他法。
现下,她已有些后悔,后悔着初心的好意,或许根本就不该让楚姗姗掌管“绣芙蓉”。
也正是这浑浊不清的好意,又一次让楚姗姗体会到了薄情与假意,丑恶与贪婪。
她知道,无论楚姗姗有多少种选择,都没用。
因为,楚姗姗的选择终究是楚姗姗的选择,却不是他人的选择。
一个人的选择永远没用,两个人的共同选择,才有用。
她很清楚这一点,亦很明确这一点。
她,一个看尽宫廷贵人悲凉、睹尽世间女子悲痛的一个人,自是能够完全感受到所有的点点滴滴...
...
红烛点亮,莲台华宁,这条通向莲台之上的路好似格外的悠长。
两姐妹依偎在木阑珊之侧,静看着楼下百宴宾客,各持其态,各舒其容。
期间,楚姗姗的眸子已不止一次斜瞥向冷溶月,似有话,却无声。
无声间,她眉宇皱缩,左右迟疑,不觉中已红了脸颊。
“姐姐,以你的身份、地位,是不是能见到很多青年才俊啊?”
面对着楚姗姗的突然一语,冷溶月澹澹一笑,继续凝看着楼下宾客,“在妹妹眼中,什么样的人,才算是青年才俊呢?”
楚姗姗,说:“有学识、有才气、有权势、有德行的。”
冷溶月侧脸看了一眼她,渐渐垂下眼帘,缓缓地移正了脸颊,“这样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更有未来要掌管一国大权的太子殿下。”
楚姗姗不禁又问:“那你喜欢谁?你喜欢太子殿下吗?”
冷溶月摇了摇头,笑靥着,“不喜欢。”
楚姗姗皱眉,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没用,”冷溶月澹澹地说,“你所说的,学识、才气、权势、德行,对我而言,都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楚姗姗急促道:“有学识与才气,才能高官厚禄、锦衣玉食,权势越大便就越有力量,而德行越好,便更能岁月不弃啊,姐姐。”
“你不觉得这些都是附加的吗?并不是一个人的本质。”
“但,姐姐,有了这些,才能更加安稳得度日啊...”
冷溶月闻言,再一次侧脸,将楚姗姗缓缓揽入怀中,“妹妹,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安稳,你所认为的安稳,其实和不安稳一样,都会变的,且是无法掌控的骤变,根本无法预料,无法避免。”
她又道:“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有学识的人,亦是一个有权势的人,而我的德行更是不由人说的,我想让他人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就是怎样的人,但,这些却不是安稳的本钱,而是一个人的成长历程。”
她接着道:“我不喜欢太子殿下的原因,并不是我不渴望成为天下女人的楷模,而是,我不想被附加条件所束缚,因为那些附加条件我自己完全可以达到。”
楚姗姗,忙道:“可,这天下间,又有几个女子,能如姐姐这般呢?”
冷溶月沉默了,她知道楚姗姗这句话的深意,她不能否认,出生时的身份,的确是这世间最不公平的。
但是,有得必有失,又是这世间亘古不变的真理。
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失去了什么。
至少,她很清楚,她现在的身份,不能去做什么。
然,她无论不能去做什么,都不能阻挡她去爱,因为爱根本无法阻止,亦无法扼杀。
她,突然道:“这些年里,我常常询问着冷瞳关于母亲的一切,也爱听冷瞳讲述母亲的故事,可有一件事情,是我一直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