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视为没有廉耻的女人,素海棠都能微笑着不去计较,因为,素海棠无需计较,这世上也没人能懂素海棠心中的美好,也无需任何人去懂。
素海棠自己懂得便好,只因,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素海棠也清楚的明白,自己的人生,只为自己而活,只为守下自己心中的美好与尊严。
天下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比得过素海棠。
就算,此刻,步履蹒跚在漆夜林间的她,也绝比不过素海棠。
——谁,能比得过一个已死去的神话呢?
但,现下她,却想做一次素海棠,因为她是竹琬婷——‘天翱门’君子阁内,梅兰竹菊四剑中的竹琬婷。
她不但要做一次素海棠,且还要救起倒在她面前的菊若雨——‘天翱门’君子阁内,梅兰竹菊四剑中的菊若雨。
她淡淡地笑着,沉沉地凝视着,菊若雨后背上那道已变成黑褐色的伤口。
在雷鸣下,那道又长又深的黑褐色伤口,竟突然闪动起了光亮。
那是幸福的光亮,亦是承载着昔日姐妹情深的光亮。
她已笑得更灿,早已丢失了武器的双手,手指也不由呈现出戟指。
她深信,只要她挥出任何一戟指,依然可以斩杀任意一个来犯之人。
此刻,她已来到了菊若雨的身前。
她迟迟地弯下腰身,迟迟地蹲下,呈戟指的双手,迟迟的向菊若雨的腋下移动着。
六尺...
五尺...
四尺...
三尺...
二尺...
一尺...
她的笑中满是温馨,她就要扶起她的姐妹了...
只要,她的姐妹能够站起身来,那么,她就可以重新找到依靠,在这冰冷夜幕中的那个唯一依靠。
她的内心开始振奋,开始喜悦,她终是展平了其他的手指,戟指消失得那一刻,她也实实地触摸到了她的姐妹的身子。
可,就在这时,她却赫然倒下了。
带着笑意,带着满足,重重地倒了下...
没有一丝狰狞...
没有一丝呻吟...
黑暗中,数百人影渐现,仿佛地狱幽灵一般,摇摇晃晃地来到,倒下的两个女子身旁。
一道电光闪过,照亮了他们那高傲也无情的容颜,更透出了诡异至深的微笑。
比夜还要黑的利器,顿时横在了竹琬婷的脖颈处,那是一把能够毁灭千魂百魄的刀...
亦是所有光明的终结之刃——‘灭影刀’。
随后,百人笑,千人嘲,笑声使得漆夜发颤,使得雷声渺小,使得骤雨发寒。
这笑声,并不是在庆祝胜利,更像是在展露着这世间的所有阴暗,所有的贪婪丑陋...
...
然,片刻过后,笑声突然骤停,暴雨仍是无情。
手持灭影刀之人,本可以随时割下倒在地上的女子的头颅,但,他的手臂却已不听使唤。
他有些懊悔,从未有过的懊悔。
他贵为曾经的‘灭影门’首席大弟子,却好似从未有过什么荣耀感。
不但没有荣耀感,且还经历了这世间最悲惨的痛楚。
万人拥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时,他抵不过一个叫素海棠的女子。
百般谋划,心机算尽之后,他不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且还以断臂收场。
然后,便是悠悠岁月的煎熬,黑不见底得被关押着。
他永远忘不了那间潮湿且阴暗的地牢,也永远忘不了受人蔑视,随人心情好坏的过活。
可笑得是,他是否能继续活着,绝不取决于这世上的霸主与强者,而是掌握在看守地牢的仆人身上。
仆人心情好时,一日三餐或能得到保障。
一旦,仆人心情不好,就只能一日单餐,甚至只送来一碗薄粥。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迟迟移动,再次落在倒地不起的两个女子身上,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所谓。
片刻后,他的脸上竟展露出了一抹讥诮,这讥诮,却又是一种妄自菲薄的自嘲。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谁,自己曾经拥有过多么辉煌的身份...
他——应萧索,之所以还活着,绝不是看守地牢的仆人,给予了怜悯,而是同在一间地牢关押的萧未遇,从未与他抢夺过饭食。
他至今都可以想象得到,当每日一餐,且还送来的是稀粥的情况下,若,萧未遇与他疯狂抢夺,最后的结局将会多么的可怕。
——就算他们不被饿死,也终会在两人拼死搏斗中身亡。
所以,他的心内,无时无刻不在感激着萧未遇,尽管,萧未遇已疯掉,甚至已痴傻。
但是,曾经的他,还是愿意留下半碗稀粥,喂予萧未遇。
他也怕孤独,更怕凄冷,就算萧未遇是个傻子,是个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