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足够能够悟出‘大道至简’真正深意的一个人。
但,这份纯净,如今却有个污垢...
此刻,谢清澜正在磨剑,磨着一把既普通,又锋利的剑。
磨剑声清脆且犀利,这也使得路过‘清风阁’前的殇沫,万般惊奇了起来。
他知道,‘清风阁’早已无人居住。
至少,在师父郭明轩开始私授给谢清澜道家典籍那时起,谢清澜就一直居住在‘觉他阁’中。
现下,‘清风阁’仍是最优雅、最朴素的阁院。
优雅到阁前种满了花草,一个粗大的榕树下,只有一盏木桌与一把木椅。
但,这里却从来不缺少蝴蝶纷飞,鸟鸣虫吟。
阁院的朴素,也代表着‘清风阁’其实并不能完全称之为阁院。
它既没有瑰宏壮丽的山顶风光,亦没有瀑布溪流、惊天绝色的山涧景色。
它更像是一间民宿,用篱笆圈住的院子,用竹子搭建的高于地面的竹屋。
这也是它为何会闲置下来那么久的原因。
即使,谢清澜早已不在这里居住,也没有人愿意来争来抢。
殇沫并没有打扰他磨剑,而是静静地走进院子,静静地坐在那张木椅上。
木桌上的茶水,是平淡的。
殇沫倒出茶水的那一刻,就已想到了入口的滋味。
可,他还是没有想到,停留在口中的茶水,竟是这般的平淡。
他咽了下去,一口不剩地咽了下去。
随后,看着在手指间缓缓转动着的茶盏,他笑了,淡淡地笑了。
或许,茶水本就该这般平淡,只有最平淡的茶水,才是最解渴的。
但凡,茶水稍稍浓烈一些,就不再解渴了,也便是另一番滋味了。
那是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的滋味,并不是谢清澜想要的滋味。
人人炫耀好茶,闭眼细酌,品茗高下之时,谢清澜却甩掉了所有的繁杂与输赢。
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需要一杯能够解渴的清茶,仅此而已。
“少门主...”
殇沫侧脸望着缓缓站起的谢清澜,淡笑着点了点头。
谢清澜放下手中的剑,将身下的木凳搬起,来到了院中的木桌前,坐了下。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干脆利落地饮下了一杯茶水,细细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殇沫不禁去问:“这茶水在你口中是怎样的滋味?”
“当然是香甜的,”谢清澜露出着最纯净的笑,说,“我刚刚在磨剑,这天气本就热,能喝下这样一杯凉茶,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茶是凉的,透心的凉。
当,殇沫听到他的话语后,竟也忘了那一道道煮茶的工序,更忘了沸水下的茶香。
殇沫点了点头,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少门主,为何会来到这里?”谢清澜的眉头不由皱起,眸光关切,“难道,门中又出了什么事吗?”
殇沫摆了摆手“哦”道:“没有,我只是路过这里,听到了磨剑的声音,所以走了进来。”
“我的那把剑,的确是应该磨一磨了,因为它已不能再照亮我的内心。”
他侧眸一怔,神情又再次紧张,又道:“‘苍琼剑’....少门主见过师尊了?”
殇沫缓缓地摇了摇头,缓缓道:“没有,师父只是从阁中将‘苍琼剑’抛了出来。”
“师尊此举,莫非是想要少门主肃清门派?”
随后,谢清澜的脸上又附上了几许忧伤,又喃喃道:“可,都是本门弟子,少门主又该如何去肃清呢...”
他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若换做他,他着实是不知道从何下手的。
他望着那斜靠在榕树旁的‘苍琼剑’,沉默了。
那把银柄兰鞘的‘苍琼剑’,仿佛在这一刻,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难题。
“他们会有行动的,”殇沫,说,“可能这几天就会有行动。”
谢清澜赫然回神,惊道:“他们?大师兄他们吗?他们要先下手为强?”
“我所说的他们,并不是全然在指大师兄他们,”殇沫,淡淡地说,“因为,若只是大师兄他们,就不会等到今时今日了。”
“少门主的意思是....”
“真正的幕后力量,就要出现了。”
“幕后力量?会是谁?”
“这根本不重要,也不是三师哥应该担忧的事情,”殇沫顿了顿,“因为他们只要出手,一切都会表露无遗的。”
谢清澜再次沉默了。
“至少,在我看来,他们若想要出手,就必须全力以赴、毫无保留。”
谢清澜,迟疑道:“为什么?若他们全部暴露出来,那就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该死的人,并没有死;也因为该取胜的人,也并没有取胜,”殇沫渐渐将眸光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