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是世间最有声势的场景,亦是这世间最有力量的呐喊。
上万兵将列阵待发,气势恢宏,在他们身后,便是连绵不绝倾覆掉整个海面的大明海舶。
在这别罗里码头海岸,大明军威震慑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惊慌了每一个锡兰国守卫。
别样的蓝天,没有一丝云暇,天水一色间,大明朝的一切成为了这里的独有,霸占着视野间的全部缝隙。
然,这并不是要迎来一场弑杀,他们只是在海上待了太久,太需要上岸活动一下筋骨了。
雄壮的操练,威武的呐喊,每个人都在尽可能的舒展着身体的每一个关节,喊出喉间的最后一口气。
突然,在大汗淋淋间,他们彼此对望狂笑,犹如至亲兄弟般相拥、打闹。
他们太需要出一场汗,来抵制久待深海,侵染入体内的寒气了。
只要出了汗,身体也便彻底通透了...
…
而,与这些兵将一同早早下得海舶的通事们,却没有这般朗笑,且还在拼命地追寻着当地的守卫。
或许,对于平日里不经常锻炼的通事们而言,去追赶当地的守卫,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更何况跑掉的当地守卫与野人根本没有区别。
他们上身赤膊,下身围着看起来有些脏的色丝手巾,将其系在腰间,且在腰间又缠上了数圈布条。黝黑的身子,看不到一丝毛发,就连头部也缠着白布。
过了良久,追寻不到当地守卫的通事们,无精打采的陆续漫步而回,他们偷瞥了一下王景弘后,纷纷摇头而过,索性坐在了海岸边发起了牢骚。
“看来,我们的通事大人们,是无功而返了,”郑和回望了一眼在海岸边七嘴八舌的通事,淡淡一笑,“景弘啊,这里可不是一个小国啊。”
“锡兰国地广人稠,仅次于爪哇国,但这里却是甚是富饶的,”王景弘迎着笑,说,“不过从方才跑掉的当地守卫来看,这里应是没有什么争端与战争的,更不必人人如爪哇国那般佩戴着短刀了...”
“佛国多半如此祥和吧,”郑和,笑道,“不过,我们吓跑了当地守卫,也便没了向导了。”
“永乐五年间,我们第二次出洋时,曾在这里的佛寺布施了金、银、丝绢、香油等,”王景弘,缓缓道,“就算已过去了几年时光,我们还是可以自己寻到路的。”
“这里的河流众多,水流丰富,我记得我们上次也是从此泊船登岸的,”郑和突然眉头一皱,“不过,景弘。这次我们带多少人面见国王呢?”
“兵士百人,庶务千人,”王景弘回望了一眼上万名大明兵将,“至于他们,就驻扎在此吧,我想百名兵士护卫我们足矣。”
“也好,带太多的兵士,总是有些不妥的...要彰显我们大明朝的国威,除了打打杀杀外,毕竟我们的重点还是要将我们的风俗文化传播出去的嘛。”
郑和斜望向一侧,又道:“这些庶务人员中,聚集着我们大明朝各方面出类拔萃的人士,舞姬与乐手也都是当世一绝的。”
王景弘,微微点头,“嗯”道:“那大人,我们出发吧。”
…
佛国锡兰,处处透着佛教文化与传说,离别罗里码头不远处的海边山脚下,便有一个印有长二尺许的足迹,相传:释迦佛从翠蓝山而来,从此处登岸,脚踏此石,留下了足迹。
足迹中央,有水泽,且常年不干,当地人皆来此撩水洗面拭目,清净身心。
且在这光石足迹旁,便有一座佛寺,内有侧身而卧的释迦佛,底座则用沉香木做成,周边还妆嵌着各式各样的宝石,纷华靡丽。
佛寺中,还供奉着释迦佛涅槃的舍利子等物,甚显庄重。
当地人拜佛的姿势也是不同于大明朝的,他们双臂展直在前,双腿直身于后,胸膛与腹部皆紧贴着地面而拜,好似‘五体投地’的姿态,也象征着敬佩到了极点。
然,更奇怪的便是距离这里向北,再行四五十里的王居之城了,这里的人将大象与牛看得极其重要,特别是牛,不但不能私宰,且只要有牛死,便会将牛的主人活埋来偿命。
就算是生命终结,自然老死的牛,其主人也要缴纳牛头和巨额金银才能赎其罪过。
平日里,当地人将牛粪烧成灰,涂抹在身子上。
每日清晨,当地人都会将牛粪用水搅拌,均匀的洒涂在房屋的地面上,然后拜佛。
他们虽不能食用牛肉,却可以饮其牛乳。
而,这里的王居所在,更是有着与大明朝神话传说有关的一个典故。
在王居屋宇的侧面有一座大山,此山侵云高耸,山顶亦有一个深约二尺,长约八尺的脚印,这个脚印可是相当厉害的,厉害到连郑和与王景弘都傻掉了眼睛。
按照锡兰国国王系锁俚人氏的介绍,这个脚印乃是人祖盘古的足迹。
既然是盘古的脚迹,那么这座大山也自然不俗,山上无论是碧玉、青玉、祖母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