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动,姿如柳,青缕群衫拂袖边。
俏颜朦,隔白纱,玄女惊鸿定睛挽。
三寸莲,绽落塘,水镜里梨花尽消沉,身离绝百艳。
人中剑,鬼手弦,未触旁琴引绪痴牵,声匿仙神羡。
挽手扬剑,躬身谢了礼,屋宇之内却依旧静如漆夜。
她,行。
或许,柳韵锦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行。
殇沫恐惧的内心,所忌惮的人性,也就此消散了。
然,他的心头却没有一丝喜悦,只是逐渐地、缓缓地、极轻地缓出一口气。
他的眸光侧移向暮云烟,暮云烟的欢喜已全展露在身上,事实上屋宇中的所有人都已不再是端正的站、坐姿,均是一份优雅随乐而动的斜摆与欣赏,亦少不了完全痴醉的眼目沉光。
此刻,殇沫眼中这位早已成为江湖称绝的云烟叔叔江月门门主,竟让他莫名的感到有些可怜。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且说不出为什么的感觉,他很清楚,当初素海棠将襁褓中的柳韵锦带给郭明轩的同时,亦送上了无极圣剑的剑谱,剑谱当然是真的,不但是真的,且还是真真切切的真。
但,素海棠绝不会想到,柳若锦当初将柳韵锦与无极圣剑的剑谱交给她时,不但料定了她不会将还是婴儿的柳韵锦带到故遗名的面前,更不惧怕她会去偷学无极圣剑剑谱中的一招一式。
只因,就算素海棠学了,也只能是今日的暮云烟,绝成不了往日的故天涯,更成不了今日的郭明轩。
也许,无极圣剑的剑谱在那时的柳若锦眼中,其实根本就不重要,就算那本剑谱成就了今日的暮云烟,仍旧是那般的不重要。
或许,柳若锦在决心出家为尼,远离郭明轩时,已将全部都给了自己的女儿柳韵锦。
而,这全部,也是一个女人的全部。
所以,暮云烟也是幸运的。
他的幸运之处在于,他不但至今没有察觉出无极圣剑不单单只有剑谱,还有其内功心法一事。
且,他还以今日所拥有的一切而感恩、而满足。
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直到无悔地死去。
糊涂之人,有时真的可以做个最可爱、最知足、最洒脱的人。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殇沫莫名升起的那种可怜感,也变成了欣慰的淡笑
国王已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只因相信神佛的人,更愿意去相信神佛的力量,在他看来,此刻的柳韵锦就具备着这种无上的力量。
这种使得国王穷极一生追其一世的力量,今日他终于见到了,他微张的嘴,已然褪去了被称为昔唆马哈刺札的尊荣,此时的他,甘愿在柳韵锦面前做回一个凡人。
白衣之人已完全痴醉,他的眸子也已一刻不能离开柳韵锦分毫,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移动一下。
方才,柳韵锦的惊鸿一瞥,如浮梦三千弦音惊起,已断绝了仙音鬼奏。
目瞪口呆的王景弘,也已说不出话来,好似一切都还未完。他并不是也被柳韵锦给迷住了,而是,他绝想不到柳韵锦居然如此得行。
不但行,且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也许,那是一段漫长的琴音剑舞,亦是一段短暂且让人能够久久回味的盛宴。
一时怔住的郑和,突然闪动一下眸光,微晃了两下脑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国王与白衣之人,沉声哼了两下,好似在提醒着众人快快从刚才的表演中醒过来一般,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事实上,这时的柳韵锦已弯腰还礼多时,未见国王唤起,她也只能就这般僵持着身子。
听到郑和的询问,她心中猛然一震,仿佛久等的曙光,终于出现了一般,惊身一颤,“什么?”
她实在等了太久
郑和,淡笑道:“你先起身吧,我想这里没有人会觉得你方才的表演,有什么不好的。”
“对,对!”白衣之人赫然起身喝道:“太美了!”
太美了三个字,虽实在过于简单明了,但对于白衣之人而言,就算是他曾努力学过汉语,也绝想不出比这更能赞美柳韵锦的话了,而话落的他,这次则成了站立不动的木偶,依旧是痴光未改。
紧接着,让众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现了,国王竟也站了起来,他不但站了起来,还正一步步走下王阶,来到柳韵锦面前,将他头上的金彩妆饰慢慢去掉,亲手戴到了柳韵锦的头顶上。
这仍未完,他更是在送上金彩妆饰后,退后一步,以大明的揖礼,敬向柳韵锦。
事实上,这国王也绝不是一个不爱讲话之人,他不但爱讲话,且接下来还讲了许多话,他的汉语亦是相当流利的。
“你是释老座前的神女吗?”
柳韵锦吃了一惊,迟疑道:“应该不是。”
她的确不是,她甚至连释老是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