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早已坍塌的大殿,沉声道:“我们起初进入这大殿,初感不适时,便有人质问过武当弟子李承霖,为何武当山没有出现其他武当弟子,但从李承霖回答的神情来看,他当时也是发现了不对之处,但他却没有说出来什么具体的原因,还言明了他是从武当南山脚下的玉虚宫而来,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
秦楼客,沉思道:“大师你的意思是在我们到达这武当之巅之前,武当山的弟子均已遇难?”
慧海先是看了一眼素婉娴,又环视了一眼众人,“这一路,先是素婉娴在武当脚下杀人,再到大家在这大殿之内遇险,的确出现了很多事端,可若说武当山的弟子早已遇难…这…这谁又会相信呢?”
暮云烟点头,迟疑道:“不错,如今武当的声威已盖过江湖中的任何一个门派,更何况这里有张三丰真人在,试问谁人能对武当下手呢?”
“不错,依老衲看来,武当山的弟子遇难是假,暂躲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为真。”
暮云烟猛然一怔,“不必要的麻烦?武当会有什么麻烦呢?”
慧海终是沉稳了心性,他又双手合十,一句佛语后,道:“有时麻烦并不是真正的麻烦,也有可能是一份恩宠。”
暮云烟闻言,更是一头雾水了,“恩…宠…大师,既是一份恩宠,又如何成为了麻烦呢?”
“据老衲所知,朱棣登基之后,便多次下令想要求见武当张真人,胡广大人也来过这武当山几次,可屡屡未能见到。”
“大师的是言外之意是,武当山的弟子其实是在躲避朝廷的询问,不想透露出张真人的下落来?”
“阿弥陀佛,暮门主此番推断,也是可以说得通的。武当弟子是否知晓张真人的下落,我等尚未可知,但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是愿意被朝廷中人三番五次的打扰的。这便是老衲所说的,有时恩宠,可能也是麻烦。”
“那李承霖为何会山?”暮云烟一面觉得慧海的话有些道理,一面又觉得太过于矛盾,反倒越来越说不通了。
“例外。”
“例外?大师觉得李承霖山来,只是一场因缘巧合的例外?”
“不错,其实这也能说得通。武当弟子遍布江湖,信奉张真人的信徒们也多走动在市井绿林当中,那方展能带数百名锦衣卫提前埋伏在这武当之巅,就算再小心,也难以掩盖众人行踪,武当山的弟子能提前得到消息,误认为是朝廷再次派人来请张真人,想要早早避开,也是绝对有可能的。”
“所以,大师认为李承霖能前来与我等在山脚下的茶棚处碰面,也绝对是场例外?”
“不错,既然武当山的弟子能够提前得到消息,躲藏起来,那么,身处在武当南山脚下玉虚宫的李承霖也定然可以得到消息赶来,只是…”
“只是,那李承霖得到消息的时辰不对,恰恰是在我等聚集在山脚下之时,得知的消息。”
“呼~”慧海长长叹了一口气,合起眼帘的他,手中不停地拨动着垂在腹前的佛珠,“阿弥陀佛,想那李承霖也该有此劫啊,若在平时,朝廷想要找寻张真人,是断然不会去杀害武当的任何一位弟子的…”
此刻,暮云烟心中也顿生感慨,陷入了沉思当中…
——慧海的一席话,虽均是猜测,却不得不说是一种最合理的解释了。
——人生有时就是这般的巧合,该有的劫难,任谁都是躲不过的,无论你有多好的资质,也无论你有多高的武功,该来的终究要来。
——看来,朱棣这一生也见不到张真人了,只因李承霖的确是武当派近些年中不可多得的杰出弟子,而李承霖的死,张真人也是迟早都会知道的…
“哎~”过了半晌,那慧海又是一声叹息,“如今之计,也唯等武当的举动了,他们毕竟死了自家弟子,我少林一派去寻找那作恶的神秘黑影人也是枉然,更别说去应天府找那纪纲理论了…”
是啊,神秘黑影人究竟是谁?江湖中恐怕没人知晓,若想找寻到他,更是难如登天。
暮云烟望着慧海独自下山的身影,心中升起一阵浓浓的寒意,慧海没有再说话,他也唯有独自离开…
“暮门主,那我和涵影便带着叶离颜与素婉娴就此赶往应天府的‘绣芙蓉’酒楼了,还望暮门主与殇沫少门主一路之多加小心,若有需要秦某的地方,日后秦某绝不推托。”
“好,秦大侠义薄云天,云烟记下了,我等就此别过,江湖有缘再相见。”
…
…
…
夜幕下,武当山的半山腰中,虽没了巅峰的凌厉寒风,但露已重,雾也在层层下压。
与秦楼客等人拜别后,迟迟未曾开口的殇沫,驻停了双脚,漆夜下看不到他的任何神情,只听到一阵渺无方向的沉吟声,“云烟叔叔,你在武当之巅单独对我说得郑和还未真正出海,是真的吗?”
暮云烟拨出腰间的竹筒,饮下一口水,手腕在唇前擦动着,“是真的,这次已是郑和第三次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