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贤已然瞋目切齿起来,他停顿了片刻,又向那李荣——李怀山望了一眼,此时的李怀山根本没去在意秦西贤与顾竹南充满火药味的怒言怒语,而是如静止一般,凝视着舞花台之依旧摔倒在地的素婉娴。
不难看出,李怀山也是在乎这素婉娴的,可他今日却出奇的平静,好似一切对他而言,都不是十分的重要一般。
可当张明远察觉到李怀山的神情后,倒觉得好似是个机会,一个能以诗词打败顾竹南的机会,“比,当然敢比,我们这不是还有怀山兄在吗?若论才学,怀山兄可不比你顾竹南差到哪里去的。”
李怀山到底比不比顾竹南在诗词的造诣差,其实李怀山是最清楚的,这就像两个人比赛长跑一般,一开始都卯足了劲,针锋相对,不分下,可若是跑一段时间后,自然也是能分出高下来的,而获胜者一定是那顾竹南,因为每个人的名号都不是一朝一夕,或是钱财外力能够左右的,而是经过长久的验证出来的,顾竹南是名副其实的开封府第一才子。
好在,比试诗词,并不像长跑那般,更不需要喋喋不休的一直说下去,只需一首诗词即可。
若单单是一首诗词的话,李怀山与顾竹南绝对是有得一比的。
李怀山诧异的瞅了一眼张明远,迟疑了片刻,本来只想默默地看看顾竹南今日为何会如此反常的他,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然后又向顾竹南看去,此时的顾竹南已然听清楚了张明远的话语,他也正扭头看着李怀山,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竟是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一时‘绣芙蓉’酒楼中的气氛也有些怪异,对望了良久,二人淡笑躬身,算是打了下招呼。
随后,顾竹南又昂起了他那高傲的头,道:“怀山兄,我先来吧,青儿,把笔墨纸砚拿来。”
随着侍女青儿将笔墨备,铺好了宣纸,顾竹南也大步向桌前走去,他好似已然酝酿了许久,拿起毛笔便写了起来,一旁的人也逐渐开始围,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念了出来:
“众履急缓张驰度,声杂忙携袱。”
“来往离愁千丝乱,更心颤、不堪归路。”
“捧颊渐思,不如牛马,何时觅归处?”
顾竹南写得则是一首词,词的半阕一出,便引得众人分说。
“众履急缓张驰度,声杂忙携袱。这的确写出了我们刚刚一众人等慌乱的从客房中走出的情景啊。”
“哈哈,不然,不然…这:众履急缓张驰度,声杂忙携袱。我倒觉得是在写一独自外出出游之人,面对着身旁众多商旅的疾步与闲慢,又不断传入耳中杂乱的声响,下意思的抱了抱、紧了紧自己的包袱,罢了。”
“来往离愁千丝乱,更心颤、不堪归路。捧颊渐思,不如牛马,何时觅归处?这两句…好像是来往之间,心情很复杂,很乱,或者有事情、疾病困扰,不愿回到故土,或者回到故土会很难,然后一个人捧着脸颊思索,感觉自己还不如那塞外的牛马,不知道何时能回到故土。”
“呵呵,这两句乃是诉情,则是指:在出游的路,离别了心念之人,顿时生起了千层惆怅来,更难受的是,这场出游终究是要结束的,依然还是要回到家中的,但是心念的那个人,仍旧无法解决两人的感情问题,所以才会独自一人陷入深思,只感不如牛马,不知道何时能与心念之人有好的结果。”
“嗯,这样讲也对。你们看,你们看,下半阙出来了。”
随着下半阙词的念出,众人瞬间安静了起来,好似偌大的酒楼中,根本无一人一般,只有那略带思索、迟疑的念词女声传出。
“柔声问暖犹生妒。拂面忆追诉。”
“旁坐千姿形已昏,又泛起、怜月自顾。”
“鸳鸯不孤,犬守归路,谁知芳心暮。”
当顾竹南的整首词都展现在众人面前,并来回传看间,也有人将完整的词句给念了出来。
“众履急缓张驰度,声杂忙携袱。”
“来往离愁千丝乱,更心颤、不堪归路。”
“捧颊渐思,不如牛马,何时觅归处?”
“柔声问暖犹生妒。拂面忆追诉。”
“旁坐千姿形已昏,又泛起、怜月自顾。”
“鸳鸯不孤,犬守归路,谁知芳心暮。”
若言顾竹南的词,半阙是身处繁杂的人群中,心中带着愁绪,不知该到何处找到方向;那下半阙则是在写,爱慕与情感是有方向的,只是有些困难,不好实现两人相守相知的夙愿,但这份感情却是坚贞且至死不渝的,以鸳鸯和犬来代替忠诚与死心塌地的等待着,只是对方无法感受到这一执念与深情,罢了。
才子的词是最易唤起佳人的思绪来的,此词一出,不少女子也挑选出了自己钟爱的词段,其中‘来往离愁千丝乱,更心颤、不堪归路。’和‘旁坐千姿形已昏,又泛起、怜月自顾。’早已引得她们小声喃唱,心绪沉寂了起来。
顾竹南作出的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