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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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轩似乎能理解李远话中的含义,只是李远的背影太过悲凉,而这悲凉的背影又恰恰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夜幕下,难免会让人看不清事物,可郭明轩的心中却异常的明朗。
明日,丘福率精骑千余,若尝得小胜的甜头,可能也只是漫漫长路中的一条不归路的前奏罢了。而漫漫长路中,会有多少纠结与惋惜,又会有多少无奈与悲壮呢。
漫漫长路也许只是心感,若兵败如山倒,十万生命倾覆,是否也只在一瞬之间。
若,丘福初战未捷,是否又会有另外一场,更加肆无忌惮的冒进呢?
十万精骑纵横路,到头来,也不过是这‘人间地狱’中的陪葬,再增加十万冤魂罢了…
皎月星海,朗朗长空。道不完的星海往事,叹不尽的无力挽回,只愿皎月星辰,能够躲过黑云的遮挡,始终保持着阔朗。
郭明轩缓步来到军营正中的酒宴。夜虽已深,但将士们的朗喝声却是如此的雄壮。
他们从方才的莫不知声,到当下的搂抱连饮,述着对家乡的思念,念着战友间的柔情,怀着对大明对祖国的热爱,好似有永远说不完的言语一般。
醉了,他们就趴在桌、躺在地;没醉,就继续碰盏对饮。他们微笑着,看着彼此,其目光,显得格外的迷人,异常的纯净…
郭明轩漫不经心得坐在了丘福的席位,用疲倦的微笑环视了一番后,举起了桌的酒盏,拂袖轻喝道:“战士们,来,我们痛饮一杯。”
众将士移望了郭明轩片刻,似乎也不曾在意他到底是谁,也不想去多问他从何而来,好似只要是来敬酒的,就来者不拒一般,微笑举杯回应。
“来,再饮一杯。”一盏刚落,郭明轩又续而高举,也许此时的千言万语,都不及手中的这盏浊酒,唯独痛快的饮下,才能解得那百感交集的思绪。
“哈哈,酒不醉人…”郭明轩缓缓起身,举着一酒坛,踢翻了面前的长桌,望着树梢的月亮,笑道。
“人自醉!哈哈…”在众将士眼中,无论是突如其来的郭明轩,还是他现下狂妄,且略显悲伤的举动,都好似在情理之中一般。他们不但没有发出任何质疑,反而高举酒盏,对着郭明轩齐声,应喝道。
郭明轩望着众人的朗笑,反倒自己心里有些不舒坦了,他欲言又止,又连连皱眉,几次张口欲言,却不知为何,始终言不出任何话语来。
他苦笑连连,低头微摇,叹息一声,又慢慢将头抬起,大喝道:“美酒当前,何不举坛痛饮?一盏一盏得喝,岂能显出我大明好男儿的豪迈来?”
“嘭…嘭…嘭…”
摔盏之声不约而响,郭明轩的举动,引得众多将士瞬间心潮澎湃了起来,未醉的随郭明轩高举酒坛站起;已醉得被那摔盏声,震得睁开了迷离睡眼,挽移着身旁的酒坛,而深重的酒坛有的将其挽了起来,有的则挽着挽着又沉沉地睡了去。
“喝!”郭明轩与众将士齐喝道,酒坛中的酒在空中一倾而出,迎面入口。
如此振奋的声响,虽唤不醒酒宴之后,正帐中的丘福。倒也引来了武城侯王聪与同安侯火真。
他们疾步中显得有些慌乱,但见到酒席处的情景后,相视一下,紧绷的心弦,也瞬间缓和了下来。
郭明轩在同安侯火真的眼中自然是陌生的,且是有些胆大妄为的。毕竟在军营中,主将的席位是无尊荣且不可侵犯的。眼下,酒席一片狼藉不说,且还与众将士狂喝不止,更是有失体统的。
他锁眉抬头,欲张口质问之时,却被身旁的武城侯王聪阻了下来,“哈哈,同安侯,此情此景,你我也与众人饮一杯酒水如何?”
“啊…武城侯你…好,难得将士们如此欢悦,饮一杯也无妨。”火真诧异地望着王聪,见王聪自若且满是笑容的神情,也没再言些什么。火真似乎也意识到了,酒宴之,这狂放不羁的银发男子,王聪至少是识得的,不然也不会阻下他的言语,还同邀共饮了。
“哈哈,火里火真将军,你虽是蒙古人,却在洪武年间归顺了大明,又在靖难之役中,为燕王朱棣立下了汗马功劳,你这腰间的佩剑不知斩杀过多少建文帝的兵将啊。只是可惜了…哈哈…”郭明轩平举酒坛,侧脸瞥了一眼火真,讥笑道。
若在平时,别说有人走到郭明轩身旁了,就算是百米之外的吹风草动,都是逃不过郭明轩的双眼的。
可现下,若不是王聪开口言语,郭明轩都不曾发觉二人已至。这军营中的浊酒虽洌,却也难抵郭明轩的心中阵痛,这痛心感使得郭明轩沉寂其中,他只想与将士们好好的痛饮一番,可就是在这般的痛饮下,他的确是醉了。
“可惜什么?你言语之中满是讥讽,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