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老爷子慕重堂除夕之夜已经能开口说话,意识清醒,在慕尘生告知慕芊月的消息之后,慕重堂浑浊的老眼冷不防落下两行泪。一朝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却不想醒来就得知女儿多年前就已经先他一步离开了人世,当他得知女儿的遗孀已经长大成人拥有不凡的医术以及武功之时,心里的愧疚顿时有了几分欣慰。
慕芊月当时是背着慕家人与陆杰私奔,慕重堂一怒之下将先前要准备给慕芊月的所有嫁妆丢尽了火堆里,唯独留下一对玉佩。知道陆云野成了亲,那一双龙凤呈祥的玉佩便给了陆云野与茗瑶,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只是茗瑶知道玉佩所蕴含的意义,几番推脱不肯收下。
这玉佩乃是长辈所送,一旦接下就算是真正的默认自己嫁给了陆云野。虽无三媒六聘,但已是父母之言,茗瑶家中已无亲人,且在慕家这半个月,慕家上下谁人不知她是少夫人?无奈之下只能接下慕重堂的厚礼。按慕重堂的意思,他要给陆云野与茗瑶补办婚宴,当时就把陆云野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任凭老爷子怎么说都不肯答应。慕重堂也只好作罢。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午夜的钟声在一声爆竹音下,宜州城的夜空展现五彩斑斓的烟花,爆竹声、烟花声以及守夜孩童的欢呼声,声声入耳,充斥在喧闹的宜州城。
陆云野与茗瑶坐在别院的屋顶,慕家的烟花冉冉在他们的面前升起,化作点燃星空的花火。
日子平平淡淡,慕尘生的一对儿女似乎对陆云野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其父慕尘生不敢直言,对此陆云野倒是丝毫不在意。于他而言,慕家终究不是他的长久之地,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会留在慕家,慕之悦的闲言碎语就如一阵清风拂过,没有点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大年十五是小年,陆云野携茗瑶给慕重堂请安之后,便跟他说明来意。慕重堂对他与茗瑶照顾有加,看得出他是真的疼爱自己与茗瑶,自己亦是不想伤老人家的心,他只是说自己要与茗瑶外出数月,去看望一位老朋友,事成之后便会返回慕家。
慕重堂只道陆云野是真有要是要离开宜州城便也没多想,只是千说万劝让他们明日再走,过了小年,自己命下人备好东西再让他们离去。陆云野只得晗首点头,既然慕重堂已经同意他们离去,多一日,少一日也无妨。
十六日清晨,在慕家人的目送之下,陆云野与茗瑶并肩离开宜州城,在此之前陆云野则命人送去一封书信到颜府,颜思雨已是朋友,既然是朋友离开宜州城自然要说一声。只是陆云野担心颜健会追问当晚之事,为避免节外生枝,仅修书一封聊表歉意。
宜州城门外三十里,陆云野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懒洋洋的倒睡在马背上晒太阳,道:“在慕家当一个月的少爷,搞得我沉闷沉闷的,还是出来好啊,无拘无束。”
茗瑶道:“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当少爷,你却把少爷二字当成了累赘。不过在慕家带着总感觉束手束脚,不是自己的家总归没有归属感,心里面不踏实。”
陆云野笑道:“嘿嘿,我也觉得,虽然外公、大舅、二舅对我们很好,可我还是觉得我那个小小的狗窝才最合适我。”
茗瑶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荷包递给陆云野,道:“给。”
陆云野好奇道:“这是什么?”
茗瑶道:“这是老爷子给我的那玉佩,人家啊是给孙媳妇的,我又不是,你收好拿着,日后给墨妹妹也好,给你心爱之人也罢,我是不能收的。”
陆云野笑道:“少夫人,你都在慕家做了一个月的少夫人了,这玉佩也没什么其他意义就是老爷子觉得它适合,你就拿着,当作一份念想也好。”
哪知茗瑶坚决的摇摇头,道:“老爷子一开始就说了,这双玉佩原本是给你娘的嫁妆,可以说是深有意义,我不能收。”
陆云野忽然坐立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茗瑶,道:“茗瑶姐姐,你真的不要?”
茗瑶斩钉截铁道:“嗯,要是其他东西我就收下了,但是这东西不行。”
陆云野接过茗瑶手上的荷包,扯开口子,又把自己的那一块玉佩给放了进去,拉住口子,在手上试了几下,荷包的口子没有露出,又看着四周既然选了一处灌木丛密闭之处,正要信手一扔,却听到茗瑶急道:“云野,你要干嘛,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丢了玉佩?这可是你外公给你的,珍贵的很。”
陆云野道:“珍贵之物理当给珍贵之人,我身上已经有了一块玉佩,还是家传玉佩。这玉佩在我身上也就是多了一块翠色的石头,还不如把它丢了若是有情人捡到,那是最好不过。”
茗瑶急道:“好了,好了,这玉佩我收下行了吧。”心底知道,自己若是真的不打算收下玉佩,陆云野说得出做得到,那玉佩真就扔了出去,在她心底虽然也很舍不得,她贪恋的不是玉佩的价值,而是玉佩所带给她的回忆。不过,玉佩代表着什么,她同样心知肚明,所以才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