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经过这段日子的休整,御夷书院的日常经营总算安稳下来。
以樊立吴为首的各大夫子主管授人以知识学问,其内容涵盖天文地理、人文道德,门生拜樊立吴为大先生、大夫子;以白凤为首,苏青、虎眼为辅,这三人齐为武术师兄;最后是以还未到任的陶勿用为首,慕容嫣、阿鹃为辅的游医馆,门生拜陶勿用为师父,此三位负责均授人以药草知识,闲暇时还会带上徒弟或者师弟们四处义诊。
御夷书院的名号,由此迅速在御夷镇管辖范围内传播开。
有幸能在书院内进修学问、习练技艺的人们不吝口舌,在外四处称颂御夷书院主人的品德高尚;将来意欲进入书院的少年和青年们对此艳羡不已,又将御夷书院的传说口口相道;当传说传到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者的耳中,前来书院求学之人自然便日益增多了。
乡间务农的佃户听说了,第二天便把孩子送到书院门前,拿出最好的庄稼来作拜师礼,想要让自家孩子入门学习;集上的商人们听说了,二话不说,马上便遣人送来礼金和信件,想要让自家孩子借机在里面遇上何方贵人;就连塞上放牧的游民都听说了这件事情,他们自是也想要来御夷书院见识一番。
但是御夷书院主人岂是能想见就能遇见的?
这其中倒也并不因为白凤自视甚高,而是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常常带上慕容嫣与师弟荆棘一起外出,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到了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事情。
唯独只有一件事众人皆知——在北方七镇以内,关于那一对少年侠侣的传闻越来越多、越来越扑朔迷离。
接下来的故事,仅仅发生在赵括到访后不久的几天内。
御夷镇的酒馆街向来不拒任何来者,只有这一次,一位貌似与鼠驼子相熟相知的无名剑客突然到访,把那里搅了一个天翻地覆,骇得酒馆街里诸位见多识广的店家纷纷在那日早早打烊收摊。
是时晌午,只见一位少年剑客风度翩翩地从烦扰的小巷里穿越而过,他身后跟随有一位俏丽佳人,以及一个年纪稍小的少年,逢人便问道:“请问阁下,鼠驼子何在?”
时人见他满面杀气,皆不敢如实告知,纷纷敷衍回答。不过三巡,那位少年剑客便耐不住性子,当即随意抓过一个酒客,逼问说:“告诉我,鼠驼子在哪!”说话之时,他的手一直禁锢在酒客的咽喉间,简直要把人勒死。
“凤哥哥,做事莫要太绝,我们只是问路而已。”身旁的佳人好言相劝,一根、一根地掰着那少年的手指头,终是把酒客从莫须有的魔掌下救了出来。
“鼠老大就在那里面,他在那算账呢!”话毕,酒客双脚一蹬,躲着那少年剑客,跳离开一丈之远,连滚带爬地溜走了。围观者十有八九都是鼠驼子的人,他们见到情况不妙,纷纷退却,想要回去搬来救兵。
那位少年剑客似是知晓大战将至,回过头去语重心长地吩咐道:“阿荆,这个地方,你应该甚是熟悉吧?”
“师兄,你说得是!”搭话的小少年依然神情凝重,咬紧牙关地小心翼翼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爹爹便是跟着鼠老大,把自己活活给累死了……”
“这样吧,你随师姐守在外边,我先进去会一会鼠驼子。”白凤话音未落,慕容嫣便挡在她身前,又问一句说:“记住,不要随随便便拔剑伤人!你方才……”
“嫣儿,我自有分寸。”白凤道:“即便方才你不阻我,我也断不会害人性命。只是面对这些地痞无赖,若仅仅出言相劝,怎能做成事情?”
荆棘随即应和道:“慕容师姐,师兄说得有道理,他们从不是讲理的人。如果他们讲理,就不会把我爹的死全赖在他自己的身上了!”
慕容嫣向来体贴人心,便即停止争端,目送白凤一人独闯龙潭虎穴。
少顷,身旁的酒铺店家皆不约而同般纷纷竖起木板,关门打烊。慕容嫣和荆棘二人顿觉不妥,一经观察,果然周遭业已尽是手持棍棒的乞儿与无赖。
少不经事的荆棘登时便向还在酒馆内的白凤大声喝道:“师兄!师兄!外面有好多贼兵!”
“臭小子,你骂谁是贼?”群乞中有人忿道。
荆棘顺势拔出佩剑,那是一把仍未开锋的三尺剑,与乞儿手中的棍棒相比,简直如同玩具一般。
“骂的就是你们,一群助纣为虐还混不自知的败类!”荆棘面目狰狞,尽力将慕容嫣护在身后,像是准备进行角斗的勇士一样望着群乞。
须臾,白凤的声音从酒馆内传来,只道:“嫣儿、阿荆,你们进来吧!”
荆棘与慕容嫣相觑点头,鱼贯进入酒馆内。但见白凤正与鼠驼子相视而坐,谈笑有致,一人称对方前辈、一人称对方少侠,毫不芥蒂。
“前辈,你的人都来,如此,心中仍有顾虑吗?”
“白少侠远道而来,可不只是为了拜访我这老驼子吧?”
“非也。”白凤窃笑一声,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