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这个原本应当是最为危险的所在,如今却让他们扭转成作为反击的桥头堡。白凤他们三人现在的处境好比逆水行舟:每前进一步,都有可能遇上暗藏在河流中的涌流。当与危险碰面时,这小小的碰击可能会使小船侧翻,也可能化作一股推力助他们航向对岸。如何利用这天赐的良机,便是他们现在应当做的事情。是以步步为营,方为上策。
目送自己爹爹远去之后,鄂霏英又在房内四处瞧了瞧,不忘探清楚是否隔墙有耳。确认彻底无碍,她适才坐回那张矮桌前,往桌上拿过一块绿油油的糕点,一边放进嘴里咀嚼,一边欺身至白凤身边。
只见鄂五小姐近乎狼吞虎咽地吃着那玩意,惶恐地说道:“白凤,我刚刚没露出狐狸尾巴吧?本姑娘可是有生以来都未说出过那样羞耻的话!只怕爹爹一眼看穿,到时候遭殃的一定是我们……咳咳咳……”鄂霏英倏地让那口中之物呛了几下,赶忙向旁边的慕容嫣借了一杯茶顺了顺喉咙。
“英姐姐莫要着急,依妹妹之拙见,鄂大人并没有看穿我们的计策……方才在那样的地方洗浴,英姐姐可都还在护着妹妹的,现在又换成妹妹护着姐姐了,嘻嘻。”慕容嫣便坐在对方的面前,与其分居在白凤的二侧。身上那套黄绿色的鲜艳衣裳被换成一袭素白,加上她本身便面善,现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随身的侍女一样孱弱可欺。
“鄂姑娘,请别太过忧心。”白凤回道:“尽管鄂大人并未完全信任于在下,但其态度之重视,实为有利之事。这其中,还是多得赵兄一番说服,他的妙嘴生花实在让人佩服,是在下万般不能企及的。”
“啧,有甚子好钦佩的!”鄂霏英颇为不屑地嗔道:“赵公子的那张嘴,也不知诓过多少人?本小姐生平最恨的便是这种夸夸其谈的贵公子!”
“嘻嘻……难怪英姐姐极少同赵公子打交道。”一旁的慕容嫣禁不住掩嘴嗤笑着,和道:“其实赵公子为人正直,本性纯良,只是样子生得老成,为人世故圆滑了些,这才惹得英姐姐厌恶的吧?”
“额……好吧,反正一向自认为品行端正的鄂霏英,不也开始学会诓人了……”鄂五小姐如是说罢,怒饮了一口闷茶。
白凤话锋一转,又问道:“鄂姑娘,方才你们二人可有打探出任何情况?”
“对了!还记得你我二人初次潜入到此地时,到访的那个阁子吗?”鄂霏英像是被对方的话语惊醒,突然间才思如泉涌,说道:“我们那时到访的阁子,便是那座太平道观内最高的阁子,名唤‘天水阁’。因为那处有一口极大的温泉,故此得名‘天水’。整个阁子都围绕着温泉所建造,里三层,外三层,高也是三层!”
“方才随英姐姐一同前去沐浴更衣,谁知那温泉四周阁道通行,像是江州‘琉璃阁’里的说书场子一样四通八达。幸好现下除却有零星的守卫巡逻,并没有多少人,否则在那处洗漱,可真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情……”慕容嫣说着,便不自觉地羞怯起来,而后又似受了何委屈一样看了眼自己的“哥哥”。
“嫣儿,怎的了?”白凤微微窃笑道:“不是说‘英姐姐’护得你很好吗?”
“不,嫣儿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实在太奇怪了……”
鄂霏英见这二人逐渐亲昵起来,心中不知从何生起一团“无名火”,烧得她简直是面红耳赤。她猛地敲了下桌子,引得其他二人注目相望,随后讲道:“白公子,现在没有时间闲言闲语了!何不趁机溜进‘天水阁’里搜集有关‘不灭之火’的证据。听闻在第二层的炼丹室内,藏有无数的奇珍异药,说不定其中便藏有我们要寻之物。”
“鄂姑娘说的是。”白凤自是难为情地回应着:“在下去去就回,嫣儿便拜托鄂五小姐照顾了。”话毕,这位少年剑客便将身上的佩剑以及那串连结着“命运”的铜铃拿了下来,暂时寄放到慕容嫣的手里,然后拱手致敬告辞了。
见那少年剑客如此轻装上阵,事情势必会速战速决。鄂霏英也打算趁此机会向那失去靠山的“妹妹”旁敲侧击,进一步了解那二人之间发生过的趣事。
少时,待白凤离去不久,鄂五小姐便借来龙鸣剑玩赏了一番,佯装脱口而出了一句:“带着这样的剑,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不如,慕容妹妹你告诉我?”
“我?”慕容嫣闻后,不自觉地睹向手上的铜铃,旋即又将其系回自己的脚腕上——就像她与那位少年剑客初次相遇时的那样。随后,伴着那清脆的铜铃声,开始讲起了她与白凤二人相遇时的故事。
鄂霏英听完后,直觉得不可思议,以为这是甚志怪传奇里的寓言故事。只是在看见慕容嫣再三的肯定之后,也不免对自己以往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怪不得,他总是开口一句‘嫣儿’,闭口一句‘嫣儿’。”鄂霏英愤愤地讲道:“妹妹你可知道,那天夜宴比武以后,我好心替那家伙包扎伤口,怎料他居然趁机偷袭,拿着这把‘破剑’抵着我的喉咙,说我是帮着司马荼害你。当时我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