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赵昊便宣布要和父亲闭关至考前三日,命众弟子好生备考、互相督促,不得懈怠。
此事他早已有言在先,弟子们并不意外。帮师父和师祖布置好了在东院的闭关场所,便依依不舍返回西院去了。
考虑到可绝对信赖的人手不足等各方面因素,赵昊没有像上次一样选在荒郊野外,而是就在家中闭关。
不过防备上并没有因此而松懈。
为免人多眼杂,赵昊特意宣布科普展览暂时闭馆,十余名护卫分成两班倒,日夜在房间外守护。每日吃喝都由高武送到门口,任何人不得踏足房门半步。
赵士祯想要跟着进去侍奉来着,却被赵昊无情的踢回西院,让他和张鉴捣鼓那个自动提水装置去。
待到屋里只剩下父子两人,赵昊便关上房门,带着父亲进了里间。
赵守正一看到贴在墙上的宋太祖容像,马上惊喜的双膝跪地,恨不得扑上去亲那黑胖子两口。
“祖宗果然还是爱我们的!”
“祖宗办事,自然善始善终。”赵昊暗暗翻翻白眼,心说怪不得赵二爷整天吊儿郎当,原来是把全希望,都寄托在祖宗身上了。
这要是祖宗不灵光了,那对他的打击可就大了去了。估计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孝廉,吃吃软饭这样子过活了
不过倒也省了许多废话,待赵守正给祖宗上香磕头完毕,赵昊便从袖中掏出黄纸,递给父亲道:“老规矩。”
“知道,看完烧掉,打死都不能说。”赵守正如获至宝捧在手中,展开一看,竟然还是一道大题:
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赵二爷不由又惊又喜,使劲给赵匡胤磕头不迭,口中连连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要知道,若是换成惯常的截搭题,光审题这一环就得死一大片。好比考官把黄瓜、茄子、苦瓜切成段拼一块,你说它到底是有黄瓜和苦瓜的茄子,还是有茄子和苦瓜的黄瓜?
那样不是说你琢磨的时间越长,就能把考官的心思理解透。你还得跟考官对上线。对不上,做出来的文章便离题太远,任你花团锦簇也不会中的。
换成大题就不一样了,考官们就是想胡乱发挥都不行,只能老老实实按照朱熹的注解来。
这时候,就比谁的基本功扎实,谁犯的错少了。赵二爷开卷作文,还有二十多天的准备时间,这要是还不中,那估计就真是有黑幕了毕竟在北京中进士的难度,要远远小于在南京中举人。
让赵昊稍稍感到安心的是,李春芳是个老成谨慎的官员,做事情应该还是有分寸的
不过那些不受控制的变量,想再多也没用,徒增烦恼而已。
赵昊便收拾好心情,坐在外间火炉旁,一边照顾着炉火,一边默写着给弟子们下一节课的教程。
三天后。
长公主的凤轿驾临火神庙。
火神庙虽然叫庙,但供奉的乃是道教南方火德真君,属白云观的下院。
主持此处的王道长,十几年前是小蓬莱的打杂道士。因为时常帮长公主挑水浇花,才得了如今这份际遇。
听闻殿下驾到,胖胖的王道长赶忙颠颠恭迎出来。与他一同出迎的,还有寄住此处的玉器大师陆子冈。
陆大师对长公主的驾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按部就班的将殿下恭请入内。
长公主先在火祖殿上了香,便来到玉皇阁中歇息。
知道殿下今天是找陆子冈的,王道长奉茶之后,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那天的事情,多谢大师了。”
长公主便含笑对陆子冈道:“还要你老人家陪着演戏,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陆子冈心说,当时可没看出难为情来。
不过堂堂长公主殿下,为了让初恋情人解开无谓的心结,居然真能豁得出去,也让陆子冈不得不佩服。
他便微微摇头道:“殿下言重了,何况老朽也不是演戏,我说的那个人,是真的。”
“哦?”长公主闻言惊讶的看着陆子冈道:“还当大师是说给赵郎听的呢。”
“并非如此,她叫绣娘,柳尚宫兴许还能有点印象。”陆子冈看看侍立一旁的中年宫女道:“听陈公公说,你们是同一批被选进宫的。”
“绣娘么?”柳尚宫仔细回忆一下,歉意的摇摇头道:“一入宫时战战兢兢,彼此都不敢说话,还没等熟识就被分到各处了。”
“这样啊”陆子冈略感失望的笑笑,然后从怀中摸出个锦盒,双手奉上。
“殿下,玉佩已经合好。”
柳尚宫接过来,打开锦盒奉给长公主。
也不知陆子冈用的什么手法,竟将这玉佩修复的完好如初,就像守正、宁安,从没分开过一样。
长公主拿起那枚圆形的碧玉佩,迎着阳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