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国,谯县。
距离当年陈曹之争已经过去快五十年了,昔日雄踞北方的天下霸主之一,时隔五十年,天下人几乎已经换了一代,又有何人还能记得这位昔日霸主?
“你唤何名?”陈默看着眼前的六旬老人,和蔼的询问道:“老夫找曹昂,曹子修,你可认得?”
“在下曹兴,曹昂正是家父。”曹兴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微微颔首道:“家父已于年前病故,不知先生是……”
“子修已经走了?”陈默闻言怔然半晌后,默默地叹了口气,看向曹兴道:“老夫名唤陈默,跟你祖父孟德乃是至交好友,你可听过?”
曹兴闻言怔了半晌,默默地对着陈默一礼道:“原来是太祖,失敬。”
“什么太祖?我与你祖父兄弟相称,与你父有师徒之谊,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师公。”陈默摇了摇头道:“老夫此来,是想看看孟德兄,可否带路?”
曹兴面色有些复杂的点点头,带着陈默一行人来到曹家的祖坟,曹操正被安葬在这里。
“五十年喽~你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就算不死,你也活不过我。”陈默有些费力的坐在曹操墓碑旁,帮曹操斟上一觞酒,给自己也倒了一觞,好似曹操还活着一般:“不过我差不多也到头儿了,这次是第一次来看你,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其实到现在还不是太明白,当初你都能投孙权那小子,为何不愿投我?你我相识、相知多年,服个软就这么难?不会还在记恨当年射你屁股那一箭吧?哈哈~”
陈晋兄弟三人和曹兴站在远处,看着陈默一人在那里自说自话,心中有些莫名的心酸感,他们兄弟三人,除了陈睿之外,陈晋和陈征如今已经年过六旬多少能够体会到陈默那种落寞和无奈老一辈的人,如今越来越少现在的陈默除了教子之外,多数时候都在跟刘毅他们研究一些东西书院中除了一些讲师之外,还有不少有名的大匠这些年一直在陈默这边跟着陈默做事至于做什么,陈晋不太懂,这次自己退位之后,以后应该会渐渐了解吧。
或许这便是老人家唯一的乐了。
陈默在曹操墓旁一直坐到了夜晚才收拾起身,看着躬立一旁的曹兴,陈默询问道:“子修走前,可曾留下遗言?”
“回陛下,家父走的很安详。”曹兴摇了摇头:“并未留下遗言。”
“往日的恩怨已经过去多年了,以后也让曹家子孙试着入书院前人的话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也莫要多想人总该为活着的人而活。”陈默点点头道。
“在下明白。”曹兴点点头,事实上陈默虽然没有针对曹家但曹昂在世时曹家子弟坚决不入仕,也使得曹家这些年江河日下,早已没了当初的风光,这两年,曹兴已经在让曹家年轻子弟入书院求学。
陈默也没再多言,毕竟他跟曹家的羁绊主要是曹操和曹昂,如今两人都已经走了,下一辈,跟陈默也没多大关系。
在谯县住了两天,陈默每天都会去曹操坟前跟曹操说说话,两天后,陈默方才动身,返回洛阳。
接下来的几年里,陈默也不回皇宫了,毕竟陈晋都来了,不过陈旼倒是每年都会抽时间来北邙山看看陈默和陈晋,如今陈家子孙兴旺,这北莽书院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开元三十三年时,陈家第五代都有孩子送过来了,不过如今教授皇室子孙,基本都是陈晋在做,而陈默多数时间都在研究。
尤其是武义、余昇、崔耿相继离世之后,陈默在外面已经基本没了牵挂。
开元三十五年,八月,刚刚下朝的陈旼被陈默派人叫来北邙山,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陈旼没有犹豫,连忙带着人赶到北邙山。
“父皇。”陈旼先见到的是陈晋,今天的书院,气氛有些凝重。
“快些走吧。”陈晋点点头,带着陈旼去了陈默那里:“你祖父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旼也不知道陈默为何找自己,当下也不多问,连忙跟着陈晋来到北邙山后山,一阵强烈的嗡鸣声隔着老远便能听到。
陈旼抵达后山时,正看到一台巨大的金属器械在运作,一座巨大的水缸中,上方不时冒出白气,轰鸣声便是从那里传来的,水缸通过一连串金属机关牵动运转,在前方,有铁匠在操作着这台机器,没有人转动,那巨大的机器却在自行运转,看的陈旼目瞪口呆。
虽然这些年大明也在不断鼓励工匠发展,民间也出现五花八门的东西,但像这种能够自己动的机括,陈旼听都没听过。
“祖父,这是……”陈旼找到陈默,正看到陈默指挥着一群匠人运用那巨大的器械做出一支支长管,在器械的运作下,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做出了一支长管。
“这数十年集结天下巧匠上百人携手制成!”陈默看着那巨大的蒸汽机,他集结天下上百巧匠,经过这些年不断地研究尝试,终于做出了第一台蒸汽机,虽然只是这一台,不能改变什么,也没办法强国,但至少给后世留下一颗种子,希望不会再发生那样的浩劫吧,至少在浩劫下,华